“二姐姐,我...我是说着玩笑的。三皇子怎么可能来咱们这儿呢。”
林兰勉强一笑,若不是覆水难收,她真想收回自己那句话。
林当却微微一笑,遥看远方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其实也不急着的。”
林兰脸色瞬间不好:怎能不急,好不容易能送走你这个瘟神。
方婆子讪笑着走过来拉扯林当的手,觍着脸装出一副亲热相:“二小姐走呗,老奴给您搭把手扶着您去。”
“啪嗒!”
林当反手就是一巴掌,一声脆响、一张俏脸一对妙目圆睁:“没规没矩,要你这个腌臜的老货碰我?”
林老太太见她打人,却也急了,只不是对她。林老太太说:“林当,你方妈妈是好意,那是你的奶嬷嬷,断不可如此。”
“就是啊,二姐姐。”
林兰总算从震惊中清醒,人也已过来。她想推开林当,却又怕她也给自己一下子。所以一时之间有些迟疑。
“滚远点儿。”
林当眼看那两个孩子被林兰遮挡得那叫一个严严实实,伸手就要推开她。林兰心里已经悔得跟什么似的,现下见林当这样只当是自己这个蠢笨的二姐又不想走了,她恨得也顾不上别的,忙喊了林老太太过来:“祖母,您劝劝二姐姐,好歹也顾着点子家里头啊。”
老太太正在那儿拭泪感伤呢,听见这话,立刻心疼得跟什么似的上去拉着林当的手,才擦净的眼泪又扑簌簌地往下落。
“林当啊!老奶奶最疼的人是谁,你不是不知道啊。”
老太太说着颇有些歉意地看了眼林兰,见林兰冲着她笑,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模样,看得林老太太不由老怀大慰,越发拉着林当的手,说得亲·热:“林当啊,你这病了好些时候,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这要都是咱们家里头的人也倒是罢了,可人家那是天潢贵胄,咱要是冲撞了,可是家都要获罪的。”
林当眼皮子掀了掀,目光所及之处:那两个小东西正越过方婆子过来,但是方婆子显然对那两个小东西跟对自己一样不友善,正用她那一身肥膘肉挡着不让那两个孩子过来呢。
方婆子说了什么,林当没听见。但是那两个小东西正对着林当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大点儿的林琅额头上的汗珠子被烈日照射得晶莹剔透,而琳琳那样怕人的一个小丫头,这会儿正双手合十,搓着手求着方婆子让放了他们过来呢。
“林当啊,奶奶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虽然你这孩子牛心左性的,可是谁让你是老奶奶我一手拉扯大的呢?”林老太太将一颗慈爱的老祖母的心思,尽数说了出来。等她絮絮叨叨连篇累牍林当小时候犯病的种种,却见林当一双明眸晶莹明澈,细看之下却是一双秋水眸子里满满都是担忧之色。
林老太太心下一松快,只觉得这个孙女不犯病的时候还是很让人心疼的。她叹息一声,要不是因为身上的这个病,只怕是三皇子见了林当这样的倾城绝色,也会赞一声林家好风水,生得好闺女。哪里似现在这般非要把人送元朴寺去!
终究是搁着自己身边长大的,当年要不是出了那档子事情,只怕是林当也不会病成这样子。林老太太终究是疼惜孙女,拉扯着林当就往她手里塞了一个荷包。
荷包里头轻飘飘的,林兰一看就知道肯定是银票之类。看来祖母还是最疼这个傻子,看看成这样了还给她塞钱呢。眼看着林当眼波流转,面似芙蓉,林兰的心里涌起一股子嫉妒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戾气。
一家子七八个姐妹,偏偏最惹人厌的这一个长得最为鲜妍夺目。不说在这个偏僻的江南小县,就算是在京里头那也是屈指可数的。
林兰曾经努力在林当身上找过缺憾,也被她给找着了。可是现在,林兰抬眼看着林当那张莹白的脸,越发气得牙痒痒。这个死丫头几日没见,脸上的黄气就都没有了呢?
却不知道林当以前脸上是被自己弄得黄苦苦,但是现在芯子换成了这个林当,她哪里知道原主曾经用石榴皮将自己浑身上下涂成了黄皮子?
林兰心惊胆战地看着日头下美貌愈甚的林当,深怕三皇子一个不查人过了来,正好见着。
虽然林当痴痴傻傻,可是林兰却不是个笨的,男人哪一个不贪新慕色,焉知三皇子看不上这个傻子?
林兰咬着嘴唇,这难得的机会可不能浪费了,她心一横上前一步拉住林当:“二姐姐,走吧,我送你过去吧。”
林老太太欣慰地看着姐妹俩手拉手,老人家就喜欢看着姐妹们一道亲香。
“啪,啪,啪!”
林当拍着巴掌笑眯眯地说:“我都替你们累”
不等林老太太和林兰说话,只见林当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方婆子跟前。林老太太还没看明白她要干什么,就见林当一脚踢了过去,方婆子应声倒地,而林当已经一手一个提溜起了被方婆子退到在地的俩娃娃。
“哇哇,林当姐姐!”
“二姐姐!”
林郎将头埋在林当的脖子深处,低声念了这么一句后,就将头埋在了林当的脖子,等脖子上传来阵阵凉意的时候,林当蹙眉轻拍林郎的小屁股,轻轻地叱道:“男儿有泪不轻弹,给我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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