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的一周,余白都要出差,前两天在B市,然后再飞S市,周末才能回转。她本来十分习惯这种满世界打飞的的生活,反正只是一个人,住在哪里不是住?这一阵却有了牵挂,每晚都与唐宁视频,数着日子想哪天能回A市去。
忙碌的时候,只是赶着工作日程过日子,静下来细想,才又觉得有些不对。
许多年前,在屠珍珍还对她准时结婚生孩子抱有殷切希望的时候,就曾经教育过她,恋爱这东西,谈一年就差不多了,再久大多会谈僵掉。
话虽粗糙,却有道理。
她与唐宁,已经十年,如今家长也都见了,一切似乎尘埃落定。而像现在这般的热恋从来就是长不了的,或者淡下去,或者结婚,两条路必有其一。
而她,究竟想走哪一条?
说实话,她这人并不恨嫁,反而有些怕。
周三晚上,余白结束B市的工作,飞往S市,到达酒店安顿下来已是深夜了。累过了头,精神吊在那里睡不着,她洗漱完毕,换了睡衣倒在床上,照例想到跟唐宁视频。
但这一夜发去邀请却是被拒绝了,隔了片刻,电话打过来。
她猜他大约还在所里加班,着实觉得两人同病相怜,接起来一问,果然是这样。
“万燕的案子,开庭日期定下来了。”唐宁对她道,声音听起来与平时似有细微的不同。
“什么?”余白愣住,许久才又问,“几号?”
唐宁说了一个日期,是在两周之后。
得知开庭在即,余白心中许久只有一个念头——这么快?!
虽然她对刑事案件审理程序的了解大多停留在教科书上,但听唐宁的语气,也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此前案子被检察院退回去补充侦查,警方大多会根据他们找到的那一点线索顺藤摸瓜地去找高瑞龙,但高瑞龙在马来西亚联系不上万燕,很可能料到案发,根本没有回来。若要找到他,便会牵涉到跨境侦查和引渡,这些事绝不会是几个礼拜的时间就能做完的。如今案子匆匆了结,又回到法院定下开庭时间,只能说明补充侦查并没有彻底执行,更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果然,细问之下,唐宁的回答跟她预想的差不太多,警方没有抓到万燕之外的其他人,但开庭审理已经是一定的了,再没有回转的余地。
“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余白问唐宁。
“尽量辩吧,”唐宁回答,并不乐观,“就按照之前找不到的高瑞龙的策略。”
“那万燕现在状态怎么样?你觉得她应付得了庭审时的提问吗?”余白也很担心,唐宁说过小姑娘脑子糊涂得很,就怕一时失控说一些对自己不利的话。
“我这几天就会安排去H市,到开庭之前也会提早过去,到看守所给她做庭审前的准备,有些问题还是得我先问出来,就算我不提,公诉人和法官也会提。”唐宁说完便是沉默,像是不自觉地在想着什么。
余白猜到他的意思,情况不乐观,但他会尽力。
紧接着几天,两人几乎没有时间联系,每天不过就是几条信息,报个平安,以示还活着没死,间或互相提醒按时吃饭,尽量休息。
挨到周五,余白结束在S市的工作,下了班离开客户那里。去机场之前,她与唐宁通了个电话,得知他已在H市,便临时起意,干脆改了机票,直接从S市飞往H市。
到达H市,已是夜里九点多,唐宁去机场迎接。余白从国内到达口出来,远远望见他站在那里,松了领带,脸上带着些许倦意,眼神放空,又像是在想什么事。那一瞬,他并没有看见她,恐怕心里也没在想她,可她偏又觉心动得很,没打招呼,只是静静朝他走过去。
等到他回过神来看见她,又如往常那般笑起来,她给他的不过就是一个勉强的冷笑,细想之下连她自己都嫌自己奇怪。
所幸唐宁并无所谓,大力揽过她的肩,夹了她就走:“饿死我了,先去吃饭。”
“你又没吃饭?”余白埋怨。
“这不是等你嘛。”他还是笑。
“我飞机上早吃过了。”余白又道。
“那叫饭么?”他却根本不接受这个理由,一路挟持她到停车场。
两人上车出了机场,往附近的商业街驶去。
不多时进了饭店,余白却是有些尴尬,因为在座的并不止是他们两个人,那位眼睛很毒的孟越叔叔也来了。
这时候看见余白,孟越已是一脸了然的笑,倒还算给了她面子,没有出言调笑,打听她跟唐宁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余白还记得两人上次的对话,心情甚是复杂,只想岔开话题。她本来不想再给唐宁加码,非工作时间就不跟他谈案子,但这时看见孟越,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了问万燕一案警方侦查的内情。她知道这位叔叔清楚其中的程序,而在这案子里,她最想不通的也正是这部分。
“两千克海洛因啊,”她对着孟越感叹,“这么大的数量,照理说是大好的立功机会,为什么没有继续侦查,顺藤摸瓜把背后的毒贩都抓了,而是急于结案呢?”
“余律师,那个高瑞龙在马来西亚……”孟越喝着啤酒解释。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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