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裴鼎从象辂下来时,望着眼前的十王府,又扫量了四周,长长叹口气。..
因除太子之外的皇子都要封王就藩,每人建一府过于靡费,周太宗便命人建造了十王府,以之作为未成年的皇子们就藩前的临时集体住所。但是如今楚圭只楚怀和一个儿子,没有封王的皇子,这十王府就空置下来,如今正好给来京的藩王们作临时的下榻处。
裴鼎刚叹罢,一抬头就瞧见门首凭空多出个人来。待看清那人面容时,裴鼎立时便吓了一跳,当下以袖遮面,转头低声问身边的刘长史:“他何时站那儿的?刚才还没有啊。”
刘长史伸头往门首一望,揉了揉眼:“似乎……似乎就是刚刚……”
“废话!”裴鼎低斥一声,想起门首立着的人,脑门上便冒出了汗。
裴鼎一时无法,只得拿袖子把半边脸都挡得严严实实,低着头急急走至门口,几乎是逃命一样往里冲。
裴玑一见裴鼎走过来便笑着喊了一声“皇叔”,然而裴鼎不管不顾地就要往里冲,裴玑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裴鼎的手臂,一面往下拉他挡脸的衣袖,一面笑道:“皇叔别躲,皇叔没认出我么?是我啊,我是阿玑啊。”
裴鼎咬牙暗道,就是认出是你才要赶紧跑!
见实在躲不过,裴鼎索性拿下袖子,沉叹一声:“阿玑何时来的?”
“来了两三日了,”裴玑转到裴鼎面前,“我是特地来迎候皇叔的。”说话间便是一笑,“许久没见皇叔了,甚为想念,待会儿我与皇叔作杯洗尘如何?”
裴鼎心道怪道我这几日右眼皮总跳,原来是被你惦记的!
“不必了,我这一路过来也乏了,阿玑先回吧。”裴鼎抹了把汗,说着便着急走。
“那皇叔好好歇着,我明日再来拜访皇叔,”裴玑嘴上这样说,手上却仍旧抓着裴鼎不放。他见裴鼎只是叹气却一直不应承,又遗憾道,“只是我与皇叔住得有些远了,来往略有不便。我看皇叔唉声叹气的,是否也有此忧虑?要不我去请旨,让他们把我调到皇叔间壁吧?”
裴鼎闻言猛地打了个激灵,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不用这么麻烦。阿玑想来找我随时都可以,阿玑若嫌远我便去找阿玑,如此可好?”
裴鼎几乎是面带讨好地与裴玑打商量,心中却咬牙切齿地想,你小子住我隔壁我还活不活了!
“诶,皇叔是长辈,哪有来找我这个小辈的道理,还是我去找皇叔的好,”裴玑仔仔细细地帮裴鼎整了整被他抓皱的衣袖,朝裴鼎笑道,“那就这么定了,我明日来拜会皇叔。”
裴鼎太阳穴突突直跳,真是倒霉催的,他怎么摊上这么个侄子!
裴玑出来时,正赶上何随来奏事。wWw.
“世子,那日跟着楚姑娘的是江阴侯家的马车,车上坐着的是江阴侯的独女宋娇。”
裴玑转头看向何随:“宋娇?那不是楚明婉的小姑子么?”
何随奇道:“您连这个都知道?”
裴玑心道当然,我刚问的。想了想,又问道:“宋娇跟着她作甚?”
“宋娇与楚姑娘不和,许是想看看楚姑娘要去哪里。世子放心,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何随言至此顿了顿,“对了,适才臣回来时听说……听说广德侯夫人去西平侯府上闹事……”
裴玑正欲往回折返,闻言步子一顿,回头道:“怎么回事?”
何随刚要答话,就见一顶轿子自远处徐徐而来。
轿子停下后,自内里走下来一个执事太监。那内监见着裴玑,佯佯行了礼,笑道:“世子,咱家是来传圣上口谕的,圣上命世子明早散朝后往乾清宫去一趟。”
“只我一人?”
“是,圣上只传了世子一人,”内监笑道,“请世子莫要忘了。”
裴玑颔首示意知道了。何随一直看着那内监的轿子离去,直到远得瞧不见了,才低声道:“世子,那楚圭揣的什么心思?”
“不论他揣的什么心思,他暂且不会对我不利便是。他精明得很,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撕破脸的,”裴玑压低声音说罢,拍了拍何随的肩,“不必担心。好了,你接着说,那广德侯夫人怎么着来着?”
楚明昭翌日清早起身时,觉得有哪里不对,坐在床上迷糊了会儿,才想起顾氏今日居然没来薅她起床。
她梳洗罢去楚老太太那里晃了一圈,去见顾氏时就见她脸色甚为难看,不禁问道:“娘怎么了?”
顾氏刚与楚慎合气,眼下正自悒郁,见女儿过来,挥挥手示意她回去:“去上你的课去,别让严绣娘久等。”
楚家专为姑娘们请了教女红的绣娘,只是前阵子绣娘严氏告假回去了,楚明昭便很是闲在了几日。不过昨日严氏复归,这课还得再捡起来。
楚明昭见问不出什么,忖着大概也没什么大事,便打了声招呼,转身出去了。
顾氏望了一眼女儿的背影,忽然就悲从中来。
楚家在世家里是难得的敦睦,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子孙也出息,三房虽污糟,但面儿上也还过得去。她的长子与长女亲事都定得遂心又顺利,次子娶的虽是个破落户,但说句到家的话,高嫁低娶还不至被人说嘴,左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