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输完液以后,岑礼片刻都不想在医院里多呆。
早点回到学校,还能多看一会分散注意力,脑海里就不会总是想到那令人恶心的事。
“现在就走吗?”白成郁问他。
岑礼轻点了一下头,开口道,“今天的事,谢谢你。”
“……也不是什么大事,修远的脾气我知道,你别总是和他对着干,不然你的身体也会受不住。”
岑礼没有答话,气氛有些僵了起来。
很多时候他都清楚,宁修远不过是想磨去他的脊梁骨,看他卑微下贱的模样,忍一忍就过去了。
但他逾越不了自己的底线。
白成郁给他开了不少药,告诉他每天服用的剂量,岑礼拿了药,正准备离开,眼前却骤得发暗,身体一时间也站立不稳,耳旁好似有人在叫他,但听得不真切。
“岑礼?”
“……”
晕眩了好几秒,意识才逐渐的恢复,他看见医生就站在他的面前,正握住他的手臂,将他的身体搀扶住。
“可能是低血糖导致的气血亏虚,以后要多加强营养调节。”
“嗯。”岑礼应了一声。
下意识的想和医生拉开距离,尽管知道对方对他并没有恶意。
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一声低笑,“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刚才的一切看在宁修远眼里,就变成了岑礼投怀送抱,就这么缺男人?在他面前倒是矜持得很,装腔作势倒是有一手,真是下贱到了骨子里。
“你误会了,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刚才……”白成郁松开了,连忙解释。
“我让你说了吗?”宁修远朝他看了一眼。
宁修远径自走到岑礼面前,用手指挑起岑礼的下巴,脸色发沉道,“你这张嘴要是不会说话,那就用来做点别的。”
岑礼紧抿住唇,没有开口。
有什么可解释的?他与谁亲近,是他的事,况且对方身边不也那么多人么?倒还质问起他了?
白成郁在一旁给岑礼使着眼色,岑礼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只是用手指握紧了手里拿着的药。
“行。”宁修远低声道,扯住了岑礼的手腕,要带人离开医院。
白成郁眼见形式不对,开口劝说道,“修远,他现在的身体状态你也看到了,要是再闹下去,对谁都不好。”
“我这才离开多久,你就勾搭上别人了?”宁修远冷笑。
宁修远的手劲极重,手腕都要被人折断一般的疼,岑礼的脸上覆了一层薄汗,尽管如此,他也一声不吭,任由对方发泄着没有来由的怒火。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对方强加给他一些子虚乌有的罪名,好似这样折辱他就变得正大光明了。
宁修远直接将他扯入车内,随后启动了车辆引擎。
岑礼失了神,恍惚的看见车窗外斑驳的光影。
车内安静的可怕,直到宁修远将车停到了一栋别墅外,这里,承载了很多他的噩梦。
岑礼将身体蜷缩在车内,神色变得有些畏惧。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宁修远打开车门,看着他。
“……”
“不过也晚了。”宁修远又道。
岑礼到底还是被宁修远从车内跩了下去,身体趔趄了一下,在同学眼里他是孤高清冷的学霸,但谁也不会预想到,他会有如此狼狈的一面。
到了一楼的客厅,岑礼看见了一个身着睡衣的男子。
“阿远,你们怎么了?”男子温声问。
“你才回国没多久,先回房间休息吧,明早带你去学校看看。”宁修远的声音不似之前冷冽,多了几分柔和。
近段时间江家发生了一些事,江言会在他这里住一段时间,他们认识很多年了,江言的身体从小就比较弱,所以宁修远对他多了些照顾。
江言面色和善的走过来,道,“岑礼,好久不见。”
“……”岑礼没有回话,但凡和宁修远有点交情的,都知道宁修远对他做过些什么。
“听不见有人在和你打招呼?”宁修远不耐烦的对岑礼道。
“也没什么,可能太久不见面,变得有些生疏了。”江言笑了笑,看起来既得体又善解人意,“那我就先回房间了。”
“嗯。”
转过身以后,江言脸上的笑意就逐渐的消失了。
今天岑礼三番五次驳他脸面,宁修远自然是没有了耐心,他将岑礼拖到房间里直接关上了门。
“明天……我还要上课。”岑礼的声音很轻,仿佛隔得远些了,就听不见了。
“是吗?”宁修远反问,在他的耳边低声道,“不让你疼,你也涨不了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