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岑礼的话,宁修远的动作顿了一秒。
岑礼电话那端传来嘈杂的声音,就仿佛是他的情绪,明明对方好像也没有说错话,但就是让他生出躁意。
宁修远眉头紧皱,手指握了起来,要是这个人在他面前,指不定他会给这个人一点教训,他沉声道,“昨天问你怎么不说,你存心给人添堵是不是?”
听着耳旁传来的声音,岑礼的脸色平静,“还有其他的事吗?”
身旁站着一个护士,看见他正在和别人打电话,小声的开口道,“先生……您……”
“没有我就先挂了。”岑礼看了一眼旁边的护士,示意自己马上就好了。
宁修远冷笑出声,“你好样的,回家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岑礼没有出声,听着电话那端传来了忙音。
江言的在旁边语气和善的问,“岑礼怎么了,他不是生病了才去的医院吗?你就别和他置气了。”
“不用替他说话。”
江言就在旁边,将说话了内容也听到了一些,他又道,“阿远,如果是胃病的话……为什么我听见医生说,这个手术的技术还不算成熟。”
宁修远偏过头看着江言,“是吗?”
“也可能是我听错了。”江言轻轻笑了笑,“别不高兴了,上完课了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你好久都没有陪我看过电影了。”
“嗯。”宁修远的脸色这才和缓一些,他没必要把太多心思花在岑礼身上,什么样的人他找不到?
尽管这么想,但对于自己的所有物,他也不可能给放野了。
他拨了好几个电话给白成郁,一直没有人接听,过了一会,接听电话的是个女人。
“您好,白医生现在正在做手术,电话没有带过去。“
“什么手术?”宁修远问。
护士略略停顿,白成郁嘱咐过,让他们不要把这件事情外传,她道,“您如果有什么事,我等会再转达给他也是一样的。”
宁修远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向来就不把上课放在眼里,下午的课听得心不在焉,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想到了刚认识岑礼的那会。
当时他坐在最后排的角落里,觉得上课无趣极了,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正好老师喊人回答问题,那个人坐在第一排,规规矩矩的穿着一身老土的校服,身材瘦削,清俊的侧脸和一般学霸古板的死气的模样有些不符。
那个人将问题回答完以后,得到了老师的夸赞,他一脸不屑,然后把座椅往后仰起。
“远哥,就是他,昨天我没交语文作业他还把名单交给老师了,害的我蹲了一上午的年级组。”坐在他旁边的男生怨念十足道。
宁修远的作业多的是人抢着写,自然是交了,也免得宁旗找学校过问他的消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叫什么名字?”宁修远懒懒散散的问,刚才老师提问他也没有认真听。
“岑礼。”男生咬牙切齿,“要不然我们给他一点教训吧。”
宁修远虽然惹事生非,但对这个看起来文弱的三好学生实在提不起多少兴致,觉得没有征服欲,对付这种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太容易了。
下课铃声突然响起,隔壁班的班花过来找他,给他送了一杯奶茶,宁修远就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后来宁修远发现,岑礼并不如表面看起来的那般弱势,脾气倔得很,骨头还硬,就算在他身边待了快要三年,也还是没有摆清自己的位置。
要是懂点事,他又不会亏待这个人,医院的医药费每个月宁家都会付,而且还会给岑礼一笔可观的生活费,也不用再穷酸得一件衣服穿几年,洗得颜色都泛白了。
吃穿用住他都能给岑礼最好的,对方还有什么可不满?
讲台上老师还在讲课,宁修远直接起身离开了。
“……阿远。”坐在他旁边的江言叫了一声。
“我出去有点事,等会再过来。”宁修远沉声道。
岑礼很少真正的顺从过他,却突然说要听他的话,让他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做什么都无法静下心,脑海里也总是会想到这个人,烦闷得很。
大学管得本就较为宽松,更别说还是宁修远这样不好招惹的学生,老师也没有管他,任由他从教室的后门离开了。
………
眼前是明晃晃的灯光,有些刺眼,感觉不到多少疼痛,手术只进行了几分钟的时间。
岑礼的唇上几乎没有了血色,出来以后靠在走廊上的墙壁边,有个护士走过去搀扶住了他。
“先生……您要不要给家属或者朋友打个电话?”护士问。
岑礼摇了摇头。
“那您现在……”
“我靠一会儿就好了。”岑礼的声音很轻,闭上了眼睑,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护士是才转过来的,不太清楚岑礼的状态,有点义愤填膺道,“您的男朋友也不过来看一下的吗?”
说完以后,护士又意识到如果对方负责,面前这个清俊的男子也不会独身来医院做这种手术。
岑礼睁开眼眸,瞳孔里一片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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