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不是去上厕所了,看到陈彤开始犯困他拿了手机就出了医院,然后坐车回到港溪镇。
换衣服,拿绳子,连切西瓜的水果刀都准备好了。
柳江白根本就是冲着要王竹的命去的。
王竹还不知道自己面临着什么,他刚从网吧出来,就被人一棒打晕给绑走了。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大半个人都被浸在水里,腿脚都被绑住了,动弹不得,他动一分,脚就在淤泥中陷入得更深一分。
“别挣扎了,这里是水库。”有道冷冷的声音传来。
王竹扭头终于看到一道黑影坐在自己右后方,他听得出是柳江白的声音,想也不想也知道他为了什么而来。一个柳江白有什么好怕的。
“**妈的死逼玩意儿,”他冲柳江嘶吼道:“你他妈不想死快点放开老子!”
“现在死的是谁,还不知道吗?”柳江白拿着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厉声问道:“路荼身上的伤,是不是你弄的?”
“什么伤?关我什么事?”王竹装作无知。
他赌定了柳江白不敢真的对他动刀子,却不想突如其来的锐利痛感从脖子传来,他吓得尖叫一声,才发现自己的脖子被割破了,鲜血就那么淋漓的往下流,然后滴到水里。
王竹终于明白了柳江白是给他来真的。
“柳,柳江白,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他吓得不敢动弹,忍着恐惧低吼道:“你他妈知道我爸是谁吗?不想坐牢就赶快放了我!”
柳江白不理他,反而手上用力把刀子更往里插了一分,王竹疼得撕心裂肺,还没缓过劲来,就被柳江白狠狠的拽过头发逼他抬起头,力气大得好像要把他的头皮扯掉。
“学过生物吧?应该知道从这里割断大动脉死得有多快。”柳江白给了他最后的警告:“我问最后一遍,路荼是不是你打的?”
疼痛侵蚀了所有痛觉神经,王竹再没办法否认,他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嘴硬就被柳江白狠狠地摁到了水里。水从他的口鼻中灌入,窒息感充斥到整个大脑,脖子上的伤口被冷水激得像是被一万根冰刀**。
恐惧感如同深不见底的流水一样涌动,黑暗和鲜血最容易加深这种氛围,王竹再也没有办法猖狂,他甚至感觉柳江白真的有可能会杀了他。
柳江白双目通红的看着他,什么都看不进去,听不进去,王竹的哀嚎和求饶声只让他觉得吵闹,在他又要动手时,手机铃声响起,是他给路荼专门设置的铃声。他终于清醒过来,扔掉刀子,擦手,接电话。
“哥,你在哪儿?”路荼的声音哑哑的,听起来还很虚弱。
柳江白的声音终于柔了下来:“在外面有事,我马上回去。”“嗯,我知道,你好好休息。”
他挂了电话收拾好东西就转头要走,王竹唯一还能动的手指拉着他的裤腿,卑微地求他放了自己。
对死亡的恐惧让他失去了任何硬气的资本,他现在的样子,大概像极了丑陋的毒蛇被鹰抓后的无助挣扎。
“要不是路荼没事了,我一定会在这里杀了你。”“镇里的自来水都是从这儿消毒后引出去的,你猜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柳江白盯着他低声说道:“你爸你妈会喝着你的血水,毫不知情地笑着说再生一个,反正你死了也就死了。” 王竹不寒而栗,他终于感受到了柳江白本能的疯狂和恨意。他浑身打着哆嗦,面容像是痴呆了一样,说不出来一句完整话。
柳江白踹开他,蹲下来看着他满脸泥水血液的狼狈样子,忽然笑了,他解开了王竹身上的绳子,然后狠狠踩过他的膝盖:“你有本事的话,就自己爬回去。”
水库这一块儿在夏天的时候会有很多学生来玩水,可是现在入秋了,没有人会来救他。
天忽然下起了小雨,如果雨势再大一点,水就会一寸一寸的淹没他,直到灌满他的胃,直到他窒息而亡。 而在整个过程中没有人会听得到他的求救。王竹人生第一次感到了灭顶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