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心从天堂跌落到地狱需要几秒,大概也就这么一通电话的时间。
柳江白本来正满心喜悦的等着他的后话,那头突然一点声音也没有了,他整个人心慌得不行,连叫了几声小荼,对面却只有杂音和渐近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电话被一个老伯接通,他说的是方言,柳江白只能隐约听懂一些,“这个娃好像要不行了……”就这么几个简单的字眼,让他整个人如晴天霹雳当头一击,伫立在了原地。
怎么会这样?
那头不见回应,很大声的喂了几句,柳江白回过神来,拜托对方帮忙照看一下并叫一辆救护车,老伯应了一声告诉他人就在巷子口的岔路上。他一路狂奔,跑的气喘吁吁,终于在路口看到了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路荼。
柳江白心头一阵刺痛,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他整个人跌坐在路荼身旁,既想抱他,又怕加重他的伤口,整个人无助得掉下眼泪。
救护车来的还算快,柳江白跟着一直到了急诊室的门口,看着红灯亮起门被关上。
他靠在墙上,止不住的颤抖和腿软才稍微好了些,大脑好像失去了控制行动的能力,就那么像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双眼通红地紧紧盯着那一扇门。
直到路荼被推出来,医生告诉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的时,所有的色彩才算重新回到他的世界。
路荼因为脑震荡还在昏迷,他就那么在他床边守着,每次都是查房护士看不下去把他轰出病房命令他先去吃饭休息。
第一天如此,第二天仍然如此,柳江白的眼底熬出青黑一片,他还是那么坐着看他。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陈彤过来看望路荼,柳江白才从她口中得知路荼在学校就已经跟人打过一架。柳江白问她为什么,陈彤却面露迟疑,欲言又止。
“我问他俩为什么打架?”柳江白双目通红冷声问道。
陈彤被他的眼神吓到,又看到还在病床上昏迷的路荼,咬咬唇终于还是开了口:“王竹他说了一些关于你的很难听的话。”
柳江白垂下了头,拳头紧握到青筋暴起,陈彤很担心他这个样子,忙问:“你还好吧?”“我没事。”他的拳头又松开,双手十指交握,又问:“你急着回去吗?”
陈彤摇了摇头。“那能帮我照看一下小荼吗?我出去一趟。”
“您该不会要去找王竹算账吧?”陈彤迟疑着还是说道:“我觉得您现在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对,我不敢放您走。”
柳江白语气淡淡的:“我就下楼买份饭,不离开医院。”
“真的?”
他点了点头,陈彤也稍微放心了一点,柳江白好像很久没吃东西的样子,确实需要补充能量。
十分钟后,柳江白当真提着一盒打包的饭菜回到了这里,陈彤松懈了心,所以当她看到柳江白再次出去的时候,以为他只是出去上厕所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天黑了下来,陈彤困得趴在在了路荼的床沿边上睡着了,等她的头往旁边倒去忽然一晃被震醒时,抬头看钟已经指向了九点,身旁没有一人存在,她才发现柳江白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