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母吗?”
他没有掩饰自己对肖长空家里的熟悉程度,这也算是某种无形的暗示,少年本来垂着眼睛,这会儿听到他说话,便抬起脸看着他。
他实在是长得过于好看了。
哪怕脸色苍白,也不会显得憔悴,反而生出玻璃似的脆弱感,有一种原本不曾呈现的柔软,让人只想小心翼翼地把他保护起来,希望他能偶尔露出一点笑容。
那双一贯冷淡的眼睛难掩疲惫,但却依旧珍宝似的熠熠生辉,苏半白被看呼吸一滞,就听到少年带着一点沙哑的冷淡声音。
“我相信你。”
他说,如此的毫不犹豫,将自己柔软的一面在苏半白面前展露出来,临安微微压低了一点声音,用某种柔软的语调,蛊惑似的开口:“学校里的绝大多数人,家里都是互相认识的,就算不认识,也多多少少沾亲带故。家庭是家庭,个人是个人。如果不是您帮我………他甚至都不用离开学校。”
“您和他是不一样的,老师,我自己能看清楚。”
他毫不犹疑,对自己的想法毫不掩饰,眼里的情绪一眼就能看到底,苏半白几乎要被这样诚挚的信任姿态所刺伤,只觉得呼吸道里塞满了棉花,几乎叫人无法喘息。
………我其实没你以为的那么好。
他止不住地在心里这么想。
苏半白很了解自己,他知道,如果是换做别人对少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是绝不会放过对方的——就算强奸男人并不算犯罪,他也有别的办法达成目的。
可偏偏——做出这种事的是他的亲戚。
还是亲眼看着长大,甚至亲自带过几年的小辈。
两面拉锯,很多手段就完无法施展,少年对他毫无芥蒂,苏半白却没办法不自我厌弃。
如果他知道了我和肖长空的关系,还会像现在这么信任我吗?
苏半白满心苦涩,本想说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逃避可耻但有用,他想不到能解决面前的困境的办法,只能竭力维持住了平静的表象:“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临安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直把这根满怀愧疚的优质肉棒看得忍不住偏过脸去才挪开视线,他恰到好处地停顿了片刻,然后低声道:“我准备申请待家自学。”
高中学生是可以申请在家自学的——尤其是高三的时候,一部分成绩优异、自制力强的学生便会在家自学,或者请家教、自己上补习班,专攻弱势学科,争取把自己的劣势拉平。
如果是在这一切发生之前,苏半白不会对少年的决定有所干涉,但在一系列糟心的事情发生了之后,他就忍不住生出难言的酸涩感。
因为临安离校的原因是为了躲避肖长空,而不是要准备高考,他的成绩一向优异,人生前景肉眼可见的一片光明,可现在却被搅得一团糟。
而罪魁祸首甚至不会受到惩罚,甚至连他要被送出国的事情,也只是一个可能性。
更何况——出国留学,本来是很多人求而不得的好事,这真的能算是惩罚吗?
这怎么能算得上是惩罚?
苏半白觉得难受得厉害,心底生出了几分难言的悔意,他舌根发苦,却依旧应了声:“………好,我会给你签假条的。”
他又停顿了一下,有些难言的忧虑:“但是他可能………会去找你。”
查询一个普通人的资料,对他们这个阶层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的混账外甥并不像是会轻易罢手的样子,少年没有背景,很难保护自己,苏半白这么一说,临安顿时意会,露出一些难言的惊惧神色。
他攥紧了手掌,厌恶之色毫不掩饰,又带着控制不住的惶惶,苏半白看得心底发酸,心里的忧虑又因为少年对外甥毫不掩饰的痛恨止不住地沉下去,以至于连本想说的话都再说不出口。
但是他沉默了几秒,还是抱着某种隐秘的期许,强压下心底的紊乱情绪,开口道:“要不要——先留在校内?”
“………留在校内?”
少年微微一愣,低声重复了一遍,然后抬起脸来看他。
他很少有这样似乎不知所措、情绪外露的时候,像是山上的雪融开了。
在苏半白的印象里,他一向是沉默而冷淡的,像是和所有人都隔了一层,只有在对待一起入学的青梅竹马时,才会露出柔软的一面………仔细想想,少年显然是喜欢对方的,苏半白心底一酸,更哽了。
以前不觉得学生之间的感情关系有什么,只要不影响到学习就可以,偏偏现在他却对自己的学生生出了额外的心思,对方对同龄人的细心呵护就变得格外刺眼。
他必须得做些什么。
苏半白骤然意识到这一点,原本存在的一些踌躇和犹豫在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之后被迅速推开,他停顿了一下,低声说:“对,你申请自学,然后可以住在我那儿………有我在这儿,他追不过来的。”
肖长空毕竟做错了事,他可能有机会找去少年家里,但是却没办法回到学校——就算暂时回来了,也不能闯到他那里去。
苏半白说得恳切,可坐在床上的少年却沉默着一声不吭,他低着头,攥紧了手掌,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紧绷。
挺上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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