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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我在一点愤恨与许多懵圈中,冲进了卫生间。

两只鞋穿反了,我挤到褚惟隽身边,把牙膏挤到电动牙刷上。

他正仰着脖子剃须,看向我时,一脸莫名其妙。

我特别清醒,抬头看他,牙刷搁在嘴里,味儿好怪,打出一堆泡沫。

他说:“那是洗面奶。”

我呸呸呸了好几下,再漱口,感觉自己能吐泡泡。

“今儿起得挺早啊。”褚惟隽笑着看我,那笑里有点坏。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每次我跟他搞完,翌日都会睡到他给我打电话才起——那一般是阿姨来做午饭的时间。(虽然并不知道自己的体力消耗在哪里了。——陶小米注。)

他伸手要拧我的鼻子,我迅捷地后撤一步,让他抓了空。

我们俩傻看着,他走过来,好像执意要摸我的头发。

我早知道他瞒了我一些事,但是没关系,我们每一天都在向彻底坦诚更近一步。

我扬起脸,他用手帮我拨走额前的刘海,露出我的脑门,牙刷在我嘴里轻轻地嗡嗡震。

我鼓着一边腮帮子问他:“大师是谁?”

135

我坐在褚惟隽办的公室里嗑瓜子,他去开会了,一时半刻回不来。

不知道他现在在想啥,反正我是只想笑了。

手里捞了一捧五香瓜子,我一边嗑一边乐,差点把壳儿吞下去。

谁能想到啊。陶小米虽然是假医生,可大师是真大师!

十五岁的褚惟隽下楼买馒头的时候,遇见大师化缘,随手分了俩馒头给大师,大师却因此跟他互换了联系方式。

他心里没当一回事。三五年后,俩人又加上了微信。

怪的是,大师总会在他面临人生重大抉择时,突然发来几句没头没尾的话。

什么“贵气从西方来”、“开门见喜”等等等等,每一次都见鬼地帮他化险为夷。

五月初,一个普通的星期天。

大师又来信了。这次指点的是褚惟隽的“人生大事”。

只可惜他俩聊岔了。

——褚惟隽以为大师算的是下半身问题,结果其实是姻缘。

那时城市刚要入夏,大热天,他傻兮兮地在路口等着,挎包里装着他从未用过的药。按他的话说,这是为了加大彼此吸引力。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等来个毛头小子。

我越想越好笑。

怪不得丫一见着我就各种碰瓷讹诈,敢情在这儿等我呢!

说真的,我还是不能相信,可人生这么长,难免会遇到几次小概率事件。如果褚惟隽是我的小概率事件,我会觉得老天爷很浪漫。

我会忍不住想,在褚惟隽的挎包背带勾住我的电驴后座时,他就是我的了。

虽然小小地牺牲了一下他的屁股,可最终成的是我俩的幸福啊!

从马后炮的角度来看,下半身问题和姻缘问题竟然也阴差阳错地一并解决了。

唉,这钱打得值啊!

这么一套逻辑捋下来,别说褚惟隽了,我都想给大师发红包。

妈的,真好啊。真想让大师给我算算我六级还能过吗。

136

一整天,褚惟隽都没好意思直视我双眼。

我攒着劲儿要逗他,他就耗子躲猫似的躲着我。直到下班回家,我俩不得不挤在一台车里,他才没处躲我了。

秉着安行车的原则,我没在车里捣乱。我坐在副驾驶上,捧着脸直直地瞅着他,把他瞅不自在了。

“干嘛。”褚惟隽目不斜视,口吻稀松平常,但嗓音稍稍有些不自然,“我交代完了,都交代了。”

他向左打方向盘,我被惯性带得贴向窗玻璃。他还在警告我呢,他说:“陶米,你别这么盯着我看。”

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跟他说:“我什么也没干呀。”

他好像浑身都绷着。我猜他是不是有点亏心呢,回忆起刚认识时,我被猪总逗逗耍耍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我靠在车窗旁,转头看他时,有心表演一番,嘴里小声咕哝了一句“感情骗子”。

褚惟隽的脸顿时朝我这边侧了侧,飞快地看我一眼,我连他表情都没看仔细,他忽然踩了一脚油门,我俩飞似的往大别墅去。

他在车库里就抱着我亲了一口。在我的预想里,根本就没有这茬儿。

他是趁着给我解安带的时候扑过来的。

他亲我,亲完他脸先泛起红。小小的空间里,我俩挤着,身体紧贴在一起。

他低声说:“我跟你说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真的很挤。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说话时,热气呼在我脸颊上。因为实在太近了,所以很容易被他的情绪带着走。他的手扶着我的腰,往上一点就是我的肋巴骨。

他又用嘴唇碰了一下我的嘴唇,“我再也没骗过你了。陶小米,你不能怀疑我爱你吧?我说过我爱你吗?”

我的心哆哆嗦嗦起来,酸软得厉害。

我想起他从前根本不要别人碰他,像个冰雪公主,太好玩了,就吭吭地笑起来。

“你没说过,从来没说过。”我笃定道,笑着去摸他的下巴,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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