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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花四溅,伴随着惨痛的哀嚎。

热乎乎的液体使得一众难民停下了向宁舒的逼近的脚步,那个丢失了一条胳膊的难民首领惊恐的在地上向后蹭,似乎无法理解或者说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的嘴里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只有咿咿呀呀的痛哼与不断地倒吸气的声音。

他们都是逃亡的人,本就没有太多的力气,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知是不是被吓到了的缘故,一个个像是木头一样愣在原地。

寂静的夜空下除了沉重的呼吸声外再无其他的声音。

宁舒走上前去将泛着紫光的剑从地上捡了起来,将剑抱在怀里,剑身上还有黑红色的血水,在阴冷的夜里升腾着白色的气体,随着少年的动作,一些血迹沾染在了他的衣服上,连同少年脸上溅落的血滴,显得无比狰狞。

“我不会把剑给你们的。”

他看着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难民,片刻后沙哑着说出这样一句话,然后在难民们复杂的眼神中消失在夜色里。

......

......

塔外风雪势头随着入夜势头渐小,直至消停。

石坪上除却少数几人外,大多数观看考核的人早已离开,对他们而言,结果无非只有两种,一个是妖族太子成功通关,另一个是妖族太子失败,至于后一种结果,在众人看来几率实在是小的可怜,并非是因为他们不看好那个最后起步,带来了太多惊喜的少年,而是二人同样在八层内,妖族太子那赤金色的光愈发的晃眼,但那个少年所呈现的紫光则黯淡无比。

修为境界上的差距,留在众人脑海中的刻板印象以及塔内考核的表现,都证明着妖族太子的成功只会是时间问题。

少年固然给人惊喜,但终究是力有尽时。

道部尚书姬循礼带着岳家兄妹盘坐在石坪上,另一侧则盘坐着妖族的几位驻守。

袁有桃与金维骐等几人则裹着厚厚的毯子靠在长廊下的石柱上,不停的看着塔中的动静。

风雪吹了一整天,终于在夜色中迎来了久违的晴空,点点星光伴随月华照射而下,映着太府群山中一片皎洁,在这一片天地中最为耀眼的则属静心塔上的赤金色光芒,灼灼生辉,像是要破开塔身直冲云霄。

而旁边的紫色光辉就像是一粒微小星子,孤单着,黯淡着。

若是有人可以看得到静心塔八层通往九层那团混沌后的景象就会发现,那团混沌后仅仅只是一条看上去极为普通的楼梯罢了。

楼梯上前后站立着两个人,其中一个面带微笑,另一个则是蹙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

......

宁舒依然在夜色里前行着,先前那些难民并未继续跟着他。

一处破败的村庄内,看上去像是被洗劫过一样,并没有一个人,满地荒芜与狼藉,宁舒寻了一个看上去还算坚固,不会倒塌的茅草屋躺了下来,将屋里散落的茅草尽数遮盖在自己的身上,然后睁着眼发呆。

他神情茫然的望着前方的黑暗,双手微微颤抖着,不停的用盖在身上的茅草擦着手上,脸上,衣服上的血迹,直到皮肤发红,渗出血丝。

空洞的眼神,重复的动作,原本稚嫩的脸庞除了灰尘外还添加了不少的伤口,有些是刮蹭的,有些是自己造成的,一片片灰尘间还带着些泪痕,显得很是凄苦。

他的手上不是没有见过鲜血。

山中妖兽,不怀好意的修行者,潜伏在洛城的异族,布下杀局的妖物......

但这些无一不是修行者,宁舒从未想过自己会对普通人出剑,因为在他看来,自己是修行者,那么便不会去以另一个层次压迫凡人,即使是在考核试炼的环境中。

然而当他真正的面对那些眼中放着绿光,行事如恶鬼般,丧失了人性的难民们后,当他将剑砸在那个难民身上并看着那枯瘦的胳膊掉落在地上,当那滚烫的血珠落在自己脸颊上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以前那些自以为果断地出剑,凌厉的剑意与冷冽的杀气都是空谈。

没有什么剑意杀气,只有颤抖的手和恐惧的内心。

他可以面对那些修行者出剑,却无法对着这些比修行者还要恐怖的难民出剑。

这是一个很荒唐的事情。

修剑修的是本心,但现在他感觉自己好像偏离了原本的道路。

虽然现在身躯只是六岁的身躯,怀中那把剑需要双手才能勉强拿起来,但在他看来,这些都是自己恐惧的表现。

因为恐惧,所以无力。

他心中分明感觉自己能挥动手中的剑,但就是由于不愿对凡人出手,因此才选择了躲避,就连五十弦上也覆上了一层紫色的剑鞘。

若他可以勇敢一点,那么那日的孩童与妇人就不会成为尸体,他也不会躲在泥水中不敢出声。

斩尽心中事。

这是宁舒修剑时的唯一念头,可现在,因为他心中的犹豫与恐惧,导致剑心不再锐利,剑体也不再锋锐,剑意也不再势不可挡。

恶随处可见,修行者有,凡人也有,若不能一视同仁,那又如何修剑?若是此刻因为年幼而失去出剑的决心,日后的修行道路上遇到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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