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气浓重,天上淅淅沥沥的又开始下起了雨。
雨总是这样,来的悄无声息,神朝的南方该是如此。
宁舒醒来时天还没有亮,其实本来一晚上也没怎么睡好,想着天亮后一早就要离开这座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便翻来覆去的彻夜难眠。
陈山海说的是没错的,他平时是不爱说话,但心里总是想着很多事。
既然睡不着,那便不睡了。
他开始冥想。
说起冥想,其实就是陷入一种空明的状态。
第一次出现是在六岁那年,他睡醒后意识十分清醒,但身体却动不了,他能感觉到周遭有各式各样的气流在涌动
宁舒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
在恢复正常后哭喊着去找老书生,老书生摸了摸他的头,告诉他不用害怕,这种行为叫冥想,可遇不可求,以后要经常做,这样可以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做学问。
宁舒从那时就每天早上都抽出时间来进行一段时间的冥想,除了眼睛之外,他逐渐学会了用另一种方式来观察世界。
这么多年下来,确实感觉脑袋好使了许多,很多书上的东西,看一眼就能记下来,而且也不太容易能忘掉。
这是他不同于常人的地方,可也仅仅只是过目不忘而已。
......
......
宁舒点着灯收拾行李,走遍了整间屋子,发现也没有什么好带走的。
“那些书就留给学堂的孩子们吧,洛城应该是不缺书的。这间房子也留下来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以后再有离家远行的人也好在城中有个歇脚的地方......”
他心里想。
收拾了半天,也只带了些路上必需的生活用品,银两以及干粮,还有最重要的士子进修文牒以及老书生留下的那本册子,叹了口气放进了怀里。
推开门去,天色微亮,空气中带着泥土的腥味,想来昨夜里是又下了雨的,地上还有水迹。
距离商队出发还早,他决定在这城中走一走,最后看上一眼。
路过学堂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一个圆乎乎的身影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发呆。
宁舒没有出声,安静的走过去坐到姬青牛身边。
姬青牛的姓氏在城中极为少见,若是去过其他大州或是去过洛城的话,就会发现,整个神朝,姬姓都是罕有的。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神朝皇室一脉自古以姬为姓,一般平头百姓哪敢和皇家攀亲戚。
青牛得此姓氏,说来也算是一件奇遇。
在姬青牛八岁那年,也不知是怎么的,一帮孩子鬼迷心窍的跑去城郊一片坟堆玩。连城里上了岁数的老人们都不知道那片无主之坟是什么时候就在那里的。
回来之后,当天晚上青牛就昏迷不醒,脸上黑气缠绕。被唤醒过来后,双目血红,见人就咬,眼神行为极为凶恶,如同野兽一般。无奈之下,青牛的父母用麻绳将青牛绑在床上,赶紧找人去寻城主陈山海。
陈山海听后一拍桌子,想他自上任平安城城主以来,治理的城泰民安,风调雨顺,哪能出现这种鬼上身的荒唐事。随即命手下校官拿来佩剑,上马就去了青牛家。
刚走到院里,还没进屋就看到院里的狗对着房子低吼,像是对房里的东西极为忌惮。陈山海挥着骑马的鞭子把狗赶到一边。抬脚进屋一看,青牛他是熟悉的,这孩子经常来城主府找自家闺女玩耍。
可面前这人,好家伙,哪里有半点孩子的样子,浑身上下都是抓挠出来的血痕,留着口水嘶吼着,作咬人状。若不是身上被麻绳捆绑着,陈山海丝毫不怀疑面前这东西下一刻就会扑在自己身上,然后咬断自己的喉咙。
“这么会这样?”陈山海皱着眉头问。
领兵打仗他在行,治理一方水土他也在行,可偏偏这驱神捉鬼的就很为难他了,莫不是得去城隍庙里烧烧香,拜拜神?可那城隍庙早就不灵验了啊,总不能一剑把这孩子脑袋砍下来吧。
一筹莫展之际,身旁校尉凑到陈山海耳边道:“要不要让城里那个邋遢道士过来看一看,或许有办法也说不定。”
“说的也是,宁舒!快去东市把道爷请过来。”
......
......
不多时,门外一个满身油污,身上道袍破烂到极点的道士晃晃悠悠走了进来,带着酒气,身上还散发着些馊味,也不知是多少天前剩下的饭菜泼在了身上,然没有仙风道骨。
也不知是从哪座酒馆里被宁舒揪出来的,嘴上喊着痛,哎呦哎呦抱怨着他的手劲。
当看到姬青牛的一瞬间,浑身酒意顿时散了八分,剩下的两分硬生生的通过汗水排了出来,浸透了整个道袍。
“鬼呀!”
邋遢道士鬼叫一声,转身就想跑,然后灰溜溜的被陈山海用剑赶了回来。
邋遢道人硬着头皮上前,先是看了看青牛的情况,然后从宁舒手上要了一枚最普通的,整个神朝都很常见的铜钱放压在了青牛的额头上,嘴里念了几句似诗非诗的话,青牛竟然渐渐安静下来,眼睛里血色渐渐消失,只是仍有些呆滞。
紧接着,他又询问事情的经过,当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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