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了。

圣彼得堡的寒冬足以冻住波罗的海的海水，但屋内的炉火却并不使人感到寒意。

“殿下您醒了？”

身旁的女子转过头来。

“嗯...”

彼得把手伸出温暖的被窝，内外温差和湿度差使他感到些许凉爽。

“哎呀，都汗透了”

察觉后背和后脖颈的湿意，彼得侧身钻出被窝，女子马上心领神会地将一只枕头放在他身后，看着他沉重地靠在上面。

“你什么时候换的睡衣？”

“半夜，殿下，因为要起夜所以...”

女子卷着发丝害羞地撇过头。

“好吧...现在几点了？”

“早晨六点三刻，殿下”

“好，去吃早餐”

彼得伸了个懒腰，使劲揉了揉眼睛。

叮铃铃！

侍女在摇铃后迅速进入房间，拿着新衣服准备帮彼得穿戴。

“那个...殿下...”

尚未满21岁的年轻女子有些紧张地支吾着。

“有何事吗？”

宫廷服饰实在没有什么舒适感，是紧身收腰提臀类型的。彼得难受地提着裤裆，略显生冷地说。

“需要在下...陪您共进早餐吗？”

“也好，继续你昨晚的话题吧”

“好的，殿下”

叶卡捷琳娜恭谨地颔首示意。

这个时代的俄罗斯早餐依然非常一般，即便是这沙皇居住的伊丽莎白宫，即便是现在的皇储未来的俄罗斯帝国沙皇，吃的也只是麦片谷物杂粥和洒满盐粒的手撕面包。好在早餐之后有水果做的甜品，要不真没法过日子了。

“那...你想说什么？”

一边用银质勺子吧唧吧唧喝粥，一边抬眼朝右下首的女子问道。

“殿下，我是想问，您以后多长时间会来看我一次？”

本来叶卡捷琳娜是想问‘您会经常来吗’，但是看对方的脸色，还是换了一种说法。

“你认为我应该多长时间去看你一次？”

“...我...我希望每天都见到殿下您的身影”

女子垂着眼帘仿佛在盯视着眼前的粥碗，明动的大眼睛咕噜咕噜乱转。

“这么说吧，每天的话肯定是做不到的，我不像你整天闲得看书，我可是很忙的”

“嗯...”

心情骤降到北冰洋啊！

叶卡捷琳娜的心在渐渐冰冻。

“不过，我尽量争取每周来看你一次吧，这可不是承诺哦，不能保证每周都来的”

“我明白的，殿下”

女子颔首示意。

“当然，若是你在这期间和别的男人约会的话，我的兄弟也是可以感觉到的”

彼得咧着嘴瞥了眼自己的下腹，感觉有些好笑。

虽然非处子身的女人已经不能落红了，但是有经验的老师傅还是能从肌体的触感上分辨出细微差别的。

“殿下请安心，我绝不会做那些殿下认为出格的事情的”

叶卡捷琳娜抬起头，傲然自尊地说。

“嗯，但愿如此吧...”

彼得有些不置可否的样子。

“不过，我认为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殿下请说”

“我认为...我们目前这样的关系是最安的，过于疏离的后果你已经见识过了，但若是过于亲密...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已经能明白在这里是没有爱情的了”

“感谢您的坦诚相待，我的殿下”

叶卡捷琳娜再次低头颔首，没有任何表情。

“而且，我认为我能做的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我...我知道了，我会尽力证明我是能为俄罗斯帝国诞下子嗣的”

年轻女子意志坚定地回答。

“不不，你曲解了我的意思”

彼得赶紧摇摇头。

“虽然母凭子贵，但你得明白，在目前这种处境之下，生女儿，对你我是益处最大的”

“可是殿下，我...好吧，我明白了”

叶卡捷琳娜本就属才思敏捷之辈，否则不会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学会艰深难懂差别极大的俄语，并在多年后带领俄罗斯帝国走向富强和称霸一方的。她只是，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即便耗费了六年青春才换来今天这个一起共进早餐的机会。

“当然”

彼得忽然笑了起来。

“若是龙凤胎的话，那就有意思了”

叶卡捷琳娜眼珠一转，不禁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