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隐天守在永璋的床边一整晚,其实一方面他是的确有些担忧永璋的病情,若是服了解药热度还退不下来的话,那么永璋怕是凶多吉少了;另一方面,他也是想借此机会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因为就在今日下午,龙隐天收到了征四川提督岳钟琪和兵部尚书讷亲分别上的两份折子,总结下来他们在折子里面所说的倒都是同一件事儿——川陕总督张广泗与讷亲互不协力,以至大金川土司莎罗奔率部两次突袭清军成功,清军虽然损失不大,可长此以往兵败也是在所难免的了。
这大小金川是龙隐天来到这里之后碰到的第一场战事,乾隆十一年莎罗奔劫夺小金川土司泽旺,而后又攻占明正土司等地,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可眼下以国库的财力而言,此战只能够速战速决,拖得越久对于整个国家的形式就越不利。
再者,这个身体的前任实在不是一个会用人的皇帝,龙隐天一直都想不通乾隆为什么要让讷亲在兼任了兵部和户部三库之后,仍要经略四川军务,以协助镇压莎罗奔的叛军。
这钮祜禄氏讷亲是个勤政廉洁的清官不假,而且也没有结党营私之嫌,但越是这样的人往往越是行事尖锐,与朝中众位大臣的关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讷亲不但领着兵部不说,还兼管着户部,眼下又把持着四川军务,难道乾隆就没想过这讷亲万一心怀不轨、想要举兵犯上的话,可真是易如反掌的事儿啊。
由于青龙一族的天性使然,龙隐天骨子里面就是个好战之人,眼下有仗可打,他当然是很想亲自上阵杀敌了。
可这朝廷的事儿也实在是太多太棘手了,尤其是在用人方面的问题很大、隐患也很多,龙隐天就算是想去也没有那个时间,所以最多也就只能够在心里想想罢了。
思考了一整夜,龙隐天觉得他手上能用的人其实还是不少的,只不过朝中的满汉官员素来不和,而那些高官要职也多由满人任职,所以才会出现人才短缺的现象。
可在龙隐天的心里,什么满汉之分那都纯属是瞎扯,用人看的是对方的才干又不是看血统,既然满人无能,那就只能让有才华的汉人来任职,这样一来朝中的隐患也会小很多。
见天已经蒙蒙亮了,龙隐天也收拾起了自己的思绪,然后伸手探了探永璋的额头,见永璋身上的热度已经完退下去了,他这才彻底的放了心。
虽然以永璋的身体情况来说,他恐怕是与大位无缘了,但龙隐天还是打算继续教导他,毕竟就算是身体弱些,可做个文官还是完可行的;而且日后他的身份再怎么说也都是个王爷,若是没有点能力的话怕是连自保都困难呢。
看着永璋好像没有醒来的架势,龙隐天也就没有再继续多呆,轻声的起身出了门,他便吩咐高无庸派几个机灵能干的太监来照顾永璋,而他则随后离开了养心殿偏殿,连他自己的寝宫都没回就直接向御书房的方向走去了。
接连一个多月,龙隐天每天上午都把军机处的几位大臣召集到御书房中议事,下午就会发下一堆的圣旨,除了有小部分是解决当时的政事之外,剩下的都是有关于各部官员的升迁调度问题的。
其中,满族官员大都被或多或少的降了职,而汉族的官员则开始被逐渐委派了一些重要的职位,并且这些官员的调动几乎都集中在了户部。
龙隐天的这一举动就犹如一滴掉进了热油锅中的水滴,彻底让表面上平静已久的朝堂炸开了锅,各种猜测和谣言更是满天飞,而且还不出意外的引起了朝中部分满族官员的不满。
眼看着桌上堆着的那一大摞由都察院的御史们和宗室中人呈上来的折子,龙隐天只是淡淡的一笑,然后就吩咐高无庸把这些折子都送到和亲王府上,并且还顺便带了个旨意给弘昼,让他把这些事儿都给妥善的处理好了,否则的话,他日后也就别想着再如此清闲了。
此时的弘昼正在家里一边剥着花生喝着酒,一边暗自琢磨着这皇上最近是不是又抽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想起拿户部来开刀了,之前这可是一点征兆都没有啊,就连早朝的时候都没听皇上提过一句。
思来想去,弘昼还是把刚从上书房回来的永壁给叫进了屋,毕竟永壁在上书房里和那些个阿哥们接触的比较多,说不定能够听到一些个风声。
永壁倒也继承了弘昼那种吊儿郎当的个性,进屋之后就直接往弘昼身边的那把椅子上一坐,同时随手拿了颗花生,笑嘻嘻的问道:“我说阿玛啊,您这么急着把我给叫来,到底有什么事儿啊?”
弘昼一见永壁这副德行,心里自然有气,抬手就照永壁的后脑上拍了下,“你小子,少在爷面前犯浑。”
永壁倒也不躲闪,挨了一下之后立刻撅起了嘴,一边揉着自己的头一边抱怨道:“阿玛……您也不说轻点,会打傻的。”
“行了,你小子少在爷面前打马虎眼,咱府上就属你比猴儿还精。”弘昼没好气的瞪了永壁一眼,他早就对永壁的各种招数都免疫了,永壁也就是骗骗外人还成。
弘昼又抿了口酒之后,这才开始说起了正事儿,“永壁,这段时间你在上书房里有没有听说些什么?”
“上书房?”永壁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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