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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濂月低声笑问:“是我把你弄哭了?”

“你看错了。”

他手指用力,不许她别过脸去,“不开心?”

南笳笑着,反问:“会让你扫兴是吗?”

他不置可否,目光只是定在她的脸上,一一扫过她的眼睛、鼻梁、鼻尖……最后一低头吻住她。

这吻的意味有点过分温柔,让南笳不自在,呆了一下,没有回应。

而周濂月即刻便退开了,手掌轻轻拍一下她的脸颊,语气淡淡的,“睡觉去。”

南笳站起身,而周濂月仍坐在地毯上。

她问:“你不去么?”

周濂月掀眼看她。

她想起他说的不习惯跟其他人一块儿睡,就没管他了,说了声“晚安”便离开书房。

南笳喜欢在狭小的空间睡觉,再宽敞的床也要堆上一堆毛绒玩具,被包围的感觉让她有安感。

现在这卧室和床都太宽敞,她睡上去翻来覆去的很不踏实。

爬起来,去衣服堆里找到自己的包,翻出耳机,塞上听了好久的音乐才有睡意。

但睡到凌晨两点多就醒来,觉得渴,起床去找水喝。

她爬下楼,在一楼的西厨看见冰箱。

走过去拉开一看,里面有几瓶矿泉水,还有一整排的橘子汽水。

她晃神了一下,拿了瓶矿泉水,面无表情地轻摔上了冰箱门。

上楼,看见书房里还有隐约的火光。

放轻脚步走过去一看,周濂月平躺在壁炉前的沙发上,手里捏着眼镜,手臂搭在额头上。

南笳转身退出去。

没想到周濂月出声:“做什么?”

南笳一顿,“我吵醒你了?”

周濂月目光扫过来,“我醒着的。”

他抬手,朝她招了一下。

南笳走过去,待他伸手去拿她手里的瓶子,才知他是要喝水。

周濂月戴上眼镜坐了起来,拧开水瓶喝了一口。

南笳坐在沙发的边沿,转头看他,“你还没睡么?还是已经睡一觉醒了。”

“没睡。”

“在忙工作?”

一时沉默。

南笳接回水瓶,没再问什么。

她坐了一会儿,见周濂月没再有什么吩咐,正准备起身回去,周濂月平淡地出声:“我有失眠症。”

南笳顿一下,“没带着药?”

周濂月不作声,赤脚踩着地毯,走过去拿了烟和打火机,点了一支烟。

南笳这下也不知道该不该走了,坐在那儿有点进退为难的感觉。

周濂月转头看她一眼,伸手,递出香烟。

她放了水瓶,起身去接。

壁炉里没继续添柴,火已经小了下去。

南笳凑拢些,盘腿坐下。

周濂月则坐在了一旁的单人沙发椅上,手臂撑在扶手上看她。

南笳转头,和他对视片刻,往他那边挪了一下,递过烟。

他没接,她就站起来,直接往他膝头一坐,把烟送到他嘴边。

晃动间有火星跌下去,南笳低头一看,靠近心口,那真丝的料子上,燎出了黑乎乎的一点。

不是自己的衣服,可也莫名心疼。

周濂月衔着烟,也顺着她的目光去看。

起先注意她抠着那黑点的细长手指,没一会儿视线就移动到了别的地方,顺着她呼吸而微微起伏的。

他盯了一会儿,直接伸手。

她吓一跳,条件反射般猛地站起身,退后半步。

周濂月立即别过头,那燃烧的烟头堪堪避过,差一点燎到她。

他笑了声,“躲什么?还不够适应?”

他捏着烟按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站起身,伸手捉住她手臂,往自己跟前一带,半拥着她,推着她往后退。

南笳身不由己,退抵到另一侧的单人沙发,膝盖一弯,坐下去。

周濂月一手撑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掐着她下巴,低头,顿一下,吻住她。

南笳还维持与他相持的动作,两手都撑在他胸口。

也因此,直观感觉到体温升高。

俯视时他极有侵略感,南笳本能感觉不适,于是伸手一推。周濂月没松手,她自己也就被带了起来。

两人都跌坐地毯上。

周濂月微微蹙眉,南笳不给他发难的机会,伸手拽住他浴袍的衣领,主动再吻上去。

南笳很快没有时间胡思乱想,周濂月是高手。各方面的。

她跪坐在他两膝间的地毯上,两臂都搂住他的肩膀。而他手掌按在她后背处,隔着浴袍,手指一节一节数过她嶙峋的脊椎。

这个过程使南笳颤栗,好似汗毛都竖起来,但不是因为害怕。

不自觉地脸向他凑拢,呼吸一时深一时浅,火光里他的眼睛像月亮沉入海底,幽深而不可测。

她屏住呼吸,在她好似要缺氧时,他终于一把掐住她的腰,再度低头吻她。两人相拥如榫卯契合。

好久,周濂月松了手。

他一手撑在地毯上,身体往后仰,稍退远了去看她。

两人都不说话。

只有眼中火光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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