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节梨花满目(下)
在众多堪称一流的画作中,我有幸目睹了划婕的一幅作品,内容是一幅女性人物肖像。我是个外行,不会从艺术和专业的角度去欣赏,但还是被其深深地吸引和震撼了。这张不足两平方尺的人物肖像画得惟妙惟肖、生动逼真,与真人无异,是大赛几件“一等奖”中的佼佼者。我一边不停地啧啧称赞,一边忍不住环视四周,寻觅她的身影。不料,刚一回头,就见划婕恰好立在我的身后。兴奋之余,我情不自禁地脱口而赞:“哎哟,你真是才貌双……”
还没说完,划婕就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一溜而去。娇羞的划婕更加耐看,俏丽的面容如一枚深秋红叶,妩媚而空灵;婀娜的背影似一株微风中的翠竹,飘逸而挺拨。人虽远走了,但我相信春风具有无所不能的传导性,无论她走多远、多快,都能将我的话语滴水不漏地送入她的耳际。其实,我一向很少夸人,无论当面还是背后,即便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嘴上也很难说得出来。以前在单位,每逢遇上那些能言善语的马屁精溜拍领导,就别扭得恨不得赶快钻入地缝,我觉得他们真虚伪,怎能说出如此肉麻的话来,但不知怎的,自己竟鬼使神差地犯了一次浑。
在春风春雨的浸润下,在烂漫春花的映照中,五月已近在眼前。初来时的心理窘迫与课程面前如临深渊的慌乱已荡然无存,我的生活除了丰富,剩下的就只有充实了。四月二十七号这天,筹备已久的一台异常精彩的校园文艺晚会如期举办,晚会不仅内容丰富,连主题也丰富得不得了,用王老师的话说,叫做“迎五一、庆五四、迎新生、送老生”四合一晚会,由我们这届新生和即将离校的毕业生合办。按照通知,晚会定于晚八点开始,但在七点半左右,我就早早地去了小礼堂。我一向爱看晚会,电视节目中除了喜欢新闻类,再就是歌舞类了。我和一班的老姜坐在第三排,边聊边期待着晚会之幕的徐徐开启。老姜叫姜玉军,小我三岁,但两人都算得上是校园里难得一见的老字辈。老姜在一班,与我所在的二班大部分课程都在一起合上,如国际贸易、大学语文、大英四、英语写作、语法,等等。
在经贸大学,美女可谓如云,但帅哥绝谈不上如林,男生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少得在有些班里都难得一见。如英语七班,班30名学生中,仅有一名男生“打狼”。但奇怪的是,我所在的二班,则历史性地达到了12个,超过了三分之一。绝大多数班的情况是,男生都在四五名左右,老姜所在的一班也是这样。正因为如此,在为数不多的男生中,我俩常会自觉不自觉地凑在一起,或上课,或上自习,或闲聊。再加上两人是同乡,彼此不存在方言阻隔,易于交流,所以没过多久就混得烂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老姜的身份比我优越,人虽身在校园,但依然是国家公职人员,是yz铁路分局的正式职工,每月能拿到不到两千元的工资,只是奖金一分也没有。老姜的想法是,两年后,有好去处,就辞掉铁路工作,没好去处,就再回原单位上班,可谓进退有度、游刃有余。两人聊着聊着,场内的情况就逐渐发生了变化。舞台上渐次亮起的灯光与四周渐近满座的同学提醒我们,晚会即将开始。
但就在这时,班长侯杰却像个幽灵似的,猫着腰突现于身边,说让我去一下学生会,有人找我。我心里很不快,心想学生会找我干吗,该不是让我当主席吧,这可是我避之不及的差事啊。刚入学时,辅导员王老师让我当班长,我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都这把年纪了,学习都自顾不暇,还哪有余力去干那事。再说了,那个破职有啥干头,又不是没干过。为不拂王老师情面,我从班里找了几个看上去较能干的同学,捏了一个名单,交给了他,并协助他给众人分配了具体职务,总算推掉了这个差点烫在手上的寡差。由此来看,班长候杰算是我一手提拨起来的班干。路上,我问候杰,学生会找我有何贵干,候杰说他也不知道。学生会在电教楼一层,离晚会现场——小礼堂没多远,无非就是几分钟的路程。和候杰说话之间,就到了。
学生会的门敞开着,灯光从里边直射出来,在黑魆魆的楼道里划出一方格外醒目的光带。在门口,我看见屋内的电脑前围站着几个女孩,女孩旁边的桌子上,靠墙立着一块金底红字招牌,上书着“校刊编辑部”字样。一看到这块牌子,我就明白了,一定是为那篇投出去很久但一直泥牛入海、杳无音讯的稿子。三月下旬,校刊《继教之音》举办了一次有奖征文活动,主题叫“春天的旋律”。我写了一篇关于和妻相恋故事的文章,寄给了他们,但一直没有结果,后来渐渐忘了此事。果然,正如我预料的那样,一见面,几个女孩就开门见山地跟我说及此事。她们都是上届的学生,其中一位名叫冯灵秀,是校刊主编。候杰把我领过来之后,就先走了,屋子里只留下我一个男性。独自面对几个陌生女孩,我这个孤男颇有点难为情,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顺着她们的问话,一句一句地附和着。
很快,冯灵秀就切入正题,说看了我的文章,很受感动,编辑部的人都很受感动,众人一致决定,将我的文章评为本次大赛散文类“第一名”。这个消息,很让我高兴,心想总算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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