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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节兜头雾水(上)

在对生活的无限感慨与千恩万谢中,一九九九年秋天到了。喜迁新居的我,又办了一件大事,安排女儿在市直机关幼儿园上了学,使这个生于农村、长于农村眼看将无缘与城市接轨的小姑娘,意外地与城里孩子处在了同一个起点。楼台建市时间短,这两年正赶上了幼儿扎堆入学的高峰,入园难,入好一点的园难,入好一点园的好班更难,成了摆在众多年轻父母面前的一道大难题。但我却凭着市sw局这个独一无二的金字招牌,顺理成章地让女儿进了当地最好、最美的市直机关第二幼儿园,且进了最好的班。人这一生啊,选择就是大于努力,赶上一个好单位,什么好都与你有缘。

一个睛朗的日子,市区新建的人工湖上,舞娘一般的阳光,用长长的衣袖将一**金色的光影轻轻地拂向她的邻里,临湖而建的sw大楼像披上了一件梦幻般的轻纱,显得更加灵动而飘逸。sw局新建的大楼,果然严格比照中行大楼标准而建,成为矗立于市区新区的一座耀眼的地标性建筑。sw大楼也是九层,装饰与中行大楼一模一样,养尊处优惯了的sw干部们岂会再委曲自己。大楼一至五层是办公区,由市局各科室和两个分局占着;六至九层做了客房,主要是供系统内干部职工开会或培训时使用。

立在明朗的窗前,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是啊,我是个凡人,值得自豪的东西一直寥寥无几,以前,除了温柔漂亮的妻子外,就再也没有什么了。但现在,这份让无数人羡慕、垂青的工作无疑更值得为之自豪,因为它给了我做人的底气、尊言和资本。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生活,感谢命运啊!

工作理顺之后,一个小野心也开始如春草一样,从雨水丰沛的脑子里冒了出来。人的野心,好像永远都层出不穷,割去一茬,又是一茬。不过,这个小野心也不完是新生事物,读者知道,我从来都没把自己定位在一个小小的秘书上。做秘书只是一个跳板,最终目的是当领导,当像门局长那样的县局局长,乃至张局长那样的市局局长,光宗耀祖,庇荫家人。当然,这个称之为野心或理想的追求,在初入sw局的那半年,被现实打压得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工作都胜任不了,饭碗都保不住,还敢痴人说梦产生别的非分之想吗?

现在,既然工作大有起色,领导大为满意,那么,我就应该以秘书为基,向上发展了。其实,行走在sw大楼里的人,哪个没有这种想法。但自我感觉,我好像比他们更有优势,大秘书、大笔杆子!成天在领导身边走动,与众不同啊!对前途和未来的无限乐观,使我情不自禁地规划起了在sw局的发展步伐。我知道,要想实现上述宏愿,成就一番大事,必须先解决一个最基本的问题。什么问题?编制是也,也就是成为正式人员。sw局是条管单位,人事权在省局,想进来,势必得通过省局那一关。省局那一关,一般人是不好找关系打通的。要找关系,也只能从市局这个层面打主意,原因是省局每隔几年就会给各地市局下几个用人指标。这少之又少的用人指标,在“狼多肉少”的市局机关,绝对称得上稀缺资源,比稀有元素都稀,想从中争取一二,岂止一个难字了得!

为了将面临的大好“比较优势”转化为真正属于自己的“绝对优势”,我从去年下半年就开始不失时机地向有关领导提出编制问题了。向郝局长提,向大张局长提,向三张局长提。只要领导们很给面子,无论我什么时候张口,都一个个满口应允。但应允之后,再无下文。一年多了,也毫无下文。给人的感觉是,雷声不停地隆隆作响,雨却始终难得一下。为解开这个谜团,私下里,我分别跟几个要好的同事一一进行了请教。众人一致的说法是:这年头光靠努力工作是不行的,得学会两条腿走路,向领导意思意思。

我说:意思意思?我早已“意思”过了,前年初来时,中秋、春节两大节,次次都去领导家里,送了烟酒之类的礼品。从去年开始,我自作主张,“创新”了送礼方法,不给领导送礼品了,改成了现金,用一个信封装着。送现金比送礼品更方便,不受时间、地点局限,更易出手,不像送礼品,非得等月黑风高的夜晚才能前去,还得时刻提防与人“撞车”。

他们说:你那点的东西和小钱,实在算不得什么,只能维持与领导面上的关系,根本办不了大事、实事;要办大事,得大把大把的人民币。

我说:不可能吧?我是公开招考选来的,领导看重的是我的才华、能力与工作实绩,怎么会是钱这个庸俗的东西?

同事笑着说:你这人真不开窍,领导还能吼着嗓子跟你要钱吗?主动送的都推之不及。若要不信,不妨一试。

我想,他们说的也有道理,既然这样说,想必是曾这样干过,不妨听上一次,但到底送多少?三千还是五千?送少了相当于馅饼上抹油――白搭;送多了,又舍不得,况且我也实在没有太多的钱可送,刚买了房,欠了那么多债,压得都快喘不过气了。借钱时感觉不到压力,但还钱时明显体验到了当房奴的悲壮。虽说挣钱不少,但花钱处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好多,让人难以应接。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胆子有点框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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