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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广德父子并排走在前面,陈广德一脸的压抑,而陈生则是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陈氏则抱着陈子姝跟在后面,脸上的猜疑,不满早就没有了,剩下的反而是担忧和焦虑。

她也想明白了,无论结果如何,陈广德都是自己男人,不论他是什么人,谦谦君子也好,假仁假义也罢,他都是真心疼自己的男人,自己都要终身跟他在一起。

“娘,孩儿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陈生止住了脚步。

李氏上前几步,陈生踮起脚,在李氏耳边轻轻的嘀咕了几句。

李氏的脸色连连变化,最后狠心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吧。”

陈广德拉过陈生的手说道:“你刚才跟你娘说了些什么?”

“别人不仁,我何必取义,我今天要让某些人知道,我陈生也不是好惹的。”

陈生晃动小拳头,怒冲冲的眼神中然是凌厉的气势。

“你小子,别自作主张,凡事有你爹我顶着呢。”

陈广德说的大义凛然,但是总感觉有些窝囊。

这些日子凡事都是儿子在帮衬着,这让陈广德做父亲感觉很丢面子。

“指望你,我们娘仨还不让人家欺负死。”说完陈氏找老刘叔赶着牛车,载着他们娘俩出门去了。

望着李氏离去的背影,陈广德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族长就住在祖祠不远处的一处宽敞的瓦房里。

族长今年八十七岁高龄,头发已经花白了。老人家在家族里辈分、威望都是最高的,只不过这些年纪大了,大家有什么事情,轻易不会去麻烦他老人家。

陈生悄悄打量了一眼,坐在藤椅上的老族长。

在老族长旁边,大伯父、大伯母一脸冷然的表情,还有其他分支的长辈看向父亲的表情都像是看陌生人一样。

至于祖父,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来。

老族长的精神并不是很好,眼神有些浑浊而没有光彩。

身边的裹脚老太太,手上的皮肤松弛,几根手指跟枯木枝一般,拿着个汤勺,一脸爱意,不时的喂一些汤水给老族长。

老族长看到陈广德进来了,慢悠悠的从藤椅上起身,和气的招招手说道:“广德啊,你来了。”

陈广德见到老族长并没有特意针对自己,反而是和气的样子,感觉先前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赶忙躬身施礼说道:“不孝顺孙陈广德,拜见族长爷爷。”

“行了,行了,别弄那些虚礼了,你跟我说说,那十几亩高粱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听别人都说,你做了不仁不义的事情了?”老族长仰起头头,笑呵呵的问道。

他在向陈广德释放一个信号,他不相信这件事情,但是他需要一个解释。

陈广德摇摇头,义正辞严道:“晚辈行事端正,有理有据,尊重长者,宽宥后辈,怎么会作出不仁不义的事情?”

“哦!”老族长点点头。

“那你可是一日之间,将一千把扫把都卖的干干净净?”

老族长继续发问说道。

“是。”陈广德有些疑惑的回答说道。

“那可卖得一百多两纹银?”

“是。”

“那这十几亩高粱可是你和你兄长一起耕种的?”

“是。”

“那你还说你做事情端正,我问你,为什么你和你兄长,一起耕种,最后却是你将十几亩的高粱地做成扫把卖了银子。”

老族长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态度很公正,没有丝毫不满的情绪在里面。

这让陈广德心里没有太多的抵触。

“事情是这样的,家父自觉年事已高,难以继续从事农稼之业,便将名下的田产,悉数分配给我和大哥两个人,不巧这高粱地正是晚辈由家父分配给晚辈的。”

“事情果然是这样的吗?”族长扭头,翻了翻眼眉,疑惑的看向大伯父陈宏德。

陈宏德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言语。大伯母孙氏狠狠的在大伯父陈宏德的胳膊上拧了一圈,见到大伯父依然没有反应。

无奈之下,小声骂了大伯父一句,然后只能赤膊上阵。

大伯母冷眼看了陈广德一眼,然后冷哼一声说:

“族长爷爷明鉴,事情并非他所说的那样,而是另有原委。我家公公确实跟他们兄弟商谈了分地的事情,但是也只是谈过,并没有说什么时候正式分地,也没有文书,也没有更改地契。不能他说是他的,就是他的,凡是得有个章法,得讲道理,您说是也不是?”

老族长捻着胡须,沉吟了良久,看了看陈广德,又看了看大伯母孙氏,点点头说道:“她说的未必没有道理,广德啊,你口口声声说,田地已经分了,你可有地契作为凭证?”

“族长太爷爷,我能说一句话吗?”陈生从陈广德屁股后面站出来,萌萌的给族长磕了一个头。

“你就是最近变聪明的那个小家伙吧,来让太爷爷瞅瞅。”

人一旦上了年纪,便喜欢小孩子,陈生今年刚刚十二岁,瘦瘦弱弱的,跟孩子没有什么区别,而且眼睛乌黑而灵动,很明亮,让人一看就喜欢。

粗糙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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