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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太久,许多激烈的、当时以为永远过不去的回忆都被拉扯得有些模糊。

当霍经时在华尔街声名鹊起后的某一天,与合伙人约在一家盛名的咖啡馆里谈生意。

看到一个金毛卷发的小男孩在吃拉卡比亚烘焙师特制的昂贵的甜点,脸上露出餍足的甜甜的笑容,脑中忽然掠过一张眉目如画的脸。

半晌,他才想起来,是已经在他生活中消失了很久的夏行星。

他很忙,忙着积累资本,忙着出人头地,忙着实现抱负,离国之后便再也没有关注过夏氏的消息。

但他完能预见那个金贵娇气又刁蛮任性的小少爷在夏氏倾败之后会面临什么。

人各有命,霍经时冷漠地眯起眼,扯了扯脖子上那条价位能顶普通打工族一年工资的领带。

姿态优雅地端起上个星期陪合伙人在法国切米尔宫拍卖下来的马克杯,抿了一小口当日从危地马拉空运过来生豆现磨的咖啡,告诉自己,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直至这次回国,曲老爷子说让他帮忙照顾一个小辈。

霍经时生性薄凉,最怕麻烦,本想推脱,直至听到夏行星这个名字。

那段阴暗窒息的回忆和那段动荡起伏的时光夹杂着丝丝缕缕想不通也不想面对的情绪通通被连根拔起。

神差鬼使地,他答应了。

霍经时始终坚持,他没有亏欠。

完是为了报答老爷子在他刚去国外求学根基未稳时给过的许多帮助才无奈应下。

橘色的夕阳斜照西窗,茶香余韵渐渐消散。

曲老爷子嘱咐得差不多,夏行星从房间里拖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背上书包和霍经时一同回去。

霍经时站起来,修长的手指一旋,将西装外套的纽扣系上一颗,勾出优雅好看的腰形和修长挺拔的身材。

他看了一眼夏行星手里拖着的二十寸的拉杆行李箱和洗得发白的帆布书包,问:“就这些?”

夏行星点点头,咧开嘴说话的时候圈出一个浅浅的梨涡,声音轻淡:“我东西不多。”

小时候那个酒窝没有那么明显的。

霍经时心想。

夏行星见他不动,有些茫然地轻轻喊了他一声:“霍先生?”

霍经时移开视线,神色自然:“走吧。”

曲老爷子将他们送到门口,做看护的陈阿姨最依依不舍。

夏行星的身体非常不好,抵抗力也比同龄人弱,前些年三天两头地往跑医院。

她和老爷子都心痛得不行,他自己倒是乐呵呵地没事人一个,还反过来安慰他们。

又担心夏行星去了新地方受委屈。

这个久居上位的男人给人感觉实在太过冷清深沉,绝不像是个好相与的。

也不知道老爷子门生三千怎么就独独选了他。

夏行星心里其实并无过多的难过与不舍。

年少家道中落,其间的流离颠沛,漂泊辗转早已剥夺他伤春悲秋和多愁善感的资格。

失落惆怅的柔软也早就通通化作坚硬的盔甲。

但接受离别得太过坦然难免会伤人心,他还是耷拉着脑袋一人抱了一下:“爷爷要按时吃药去医院检查,不要乱闹脾气,乖一点等我回来看你。”

又嘱咐陈阿姨不要让曲老爷子挑嘴吃垃圾食品,克制他上网和工作的时间,多带他出外边溜达晒太阳,不要成日宅在家里看书云云。

不能做的,一二三四列了一堆。

“……”到底谁是家长。

霍经时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唠唠叨叨的少年。

身影清瘦,肩膀单薄,但身都洋溢着热乎乎的暖意。

与他记忆中那个尖锐、刻薄、自私的小魔鬼天差地别。

手机上几个特助的来电提示都被霍经时一一按掉,也不催正在告别的夏行星,就在一旁静静等着。

最后还是曲老爷子不耐烦挥着手敢他们出门,再待下去晚间新闻都要开始了。

霍经时失笑,跟曲老爷子保证道:“老师,人交给我你放心吧,好好照顾身体,一有空我就带他过来看您。”

霍经时和夏行星进到电梯,门快关上的时候,已经扶老爷进了门的陈阿姨忽然又急匆匆地折回来把人叫住:“星星,等等!”

夏行星动作利索地按住开门的绿键,关到一半的电梯门一顿,复悠悠向两边敞开。

夏行星露出俏皮的小虎牙,笑着打趣道:“陈阿姨,这么舍不得我啊?”

霍经时姿态从容地站在一旁打电话,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插在西装裤兜里,电梯里明暗交替的灯光将他高挑挺拔的轮廓打得更加立体。

他看了夏行星一眼,没说话,耳边是特助汇报公事的声音。

陈阿姨嗔笑道:“谁舍不得你,这么皮!”

扬了扬手上拿的一块半旧不新的手表,道:“小迷糊鬼,东西忘了拿!”

她把老爷子送回书房的时候,经过夏行星的房间,床头上的那块破手表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格外显眼。

因为房间被夏行星收拾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仿佛没住过人。

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惆怅,难受地想:多好一小孩儿,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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