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霍经时也不过夏行星现在的年纪。
七岁的夏家小公子在一场晚宴缠上十七岁的淡漠寡言品学兼优的高中生霍经时。
夏氏夫妇难得遇上和能制服熊孩子的高人,想把人请过来当启蒙家教。
霍家正值运道不济,攀上安城龙头夏氏自然喜不自禁。
让一个私生子去当陪读算什么,就是让他们把霍经时过继出去他们也一百个愿意。
可当年七岁的夏行星远非现在乖巧斯文甚至有点讨人喜欢的模样。
小男孩,六七岁,狗都嫌。
在霍经时的记忆中,夏行星是不食肉糜的恶魔少爷,以捉弄人为乐的混世魔王。
小小年纪顶着一副天使的面孔,做尽混账的恶事。
在遇见夏行星之前,霍经时不敢相信一个小孩子竟能如此顽劣、自私、跋扈任性、吵闹不休。
耗尽自己所有的耐性和脾气。
小少爷会在他压力最大的模拟考前期,心血来潮藏起他的试卷和课程不让他去上学。
恶作剧地把门反锁起来让他错过数家重点名校的自主招生面试。
小少爷说午餐想吃某家餐厅的意大利面,等他冒着大雨跑了两个小时去排了长队买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吃完蛋糕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小少爷会和少年宫里的其他小朋友玩到天黑,打电话让自己过去接他。
霍经时晚自习还没上完跨越半个安城到达的时候,对方已经被其他小朋友的家长让司机给送回去,霍经时又独自一人冒着瓢泼的夜雨穿越大半个城市回来。
霍经时过十八岁生日,小少爷满心欢喜送了他一个昂贵精致的高订蛋糕和市面上最新款的数码相机。
却把他为数不多的真心朋友送的礼物“不小心”压坏,他整个晚上没有半点欣喜,只觉得难堪和麻木。
诸如此类,太多太多,数不胜数。
夏行星被家里人宠坏了,从根子上底子里就长得歪,占有欲极强,放佛要二十四小时都与他绑在一起。
凡是有同学打电话来找霍经时或者他们学校有活动,夏行星就不高兴。
发脾气,砸东西,又哭又闹,引来管家、佣仆和保镖。
大家纷纷苦言劝他要不就将就一下,不要出门了留在家中陪少爷。
霍经时烦不胜烦,他不只一次冷下脸严肃地跟扯着他裤脚的夏行星怒吼道:“我不是你的玩具!”
险些就要一脚将不足他膝盖高的小孩踹出去。
夏行星的年纪不足以明白这句话,他的确是把霍经时当成了自己的私有物。
当小孩子对少年炽热的崇拜和钦赖通通被霍经时报以冷漠和厌恶时,就会变得越发恶劣。
恨意的滋生是相互的,折磨也是。
夏行星在一次次伤心受挫之后,头上露出更加尖锐更加邪恶的犄角。
他摔烂夏夫人从国外给他带回来的限量版乐高,扬着赖皮表情威胁霍经时。
声音尖锐刺耳:“我不管!你答应过陪我去骑马的!还有画画!你整天要出去要出去!根本没有陪我!我要告诉我爸爸妈妈!”
彼时阴沉清高的霍经时最讨厌他这句“我要告诉我爸爸妈妈”。
自尊心极强的少年抿紧的唇角流露出冰冷的恨意和讽刺。
那时候的夏行星才几岁,本事大到激发了他心里对小孩子所有的厌恶。
霍经时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孩。
他恨自己私生子的身份,恨霍家对自己的轻视冷待。
他最无法忍受旁人满含深意、带着歧视和嘲讽的眼神。
嘲笑他寄人篱下,靠讨好小少爷,踩着一个小孩子上位,去获取权势地位。
他对夏行星一昧的忍让和妥协无不在坐实他就是一个攀附虚荣的、曲意逢迎的私生子。
嘲讽和歧视从来没有一天停止过。
在学校,圈子里好事的公子哥儿拍着他的脸问“每天奶孩子的感觉爽不爽”?
在霍家,多舌的亲霍不怀好意的笑容隐晦又刻意昭显:“阿时真是好本事,竟能够得上夏家的青眼。”
霍家用他向夏氏换取商业上的利益已不是什么秘密。
他是待价而沽的商品,是有利用价值可用于交换的物件。
物品是没有尊严的。
少年唇角抿紧,狭长深邃的眉眼泛着阴狠暴戾的冷光,只是一瞬,又恢复深沉的平静。
霍经时在夏家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他越发沉默冰冷,夏行星就越要通过各种各样幼稚讨厌的手段引起他的注意。
总之,夏行星就是万众瞩目的星星,所有人都要围着他运转,只要是稍微有一点不顺心就会闹得所有人不得安生。
直到夏氏企业资金出现断链,夏氏夫妇侵吞巨额携款逃跑,最后被捕双双跳楼身亡。
霍经时把这次动乱当做逃离深渊的机会,他不过是向监察部门如实提供了知情的线索,以及……
使了一些手段钻了空子拿到一部分被瓜分的基金。
那是他的第一笔资金,也是他彻底脱离霍家的资本。
那些钱或许是夏氏夫妇留给夏行星让他安享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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