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经时直接忽略心头涌上的那丝莫名其妙的恼意与不快,凤眼微掀,神色英隽冷肃,用提醒的语气遮掩质问的实质:“既然你想不起来是谁送的,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不会,肯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送的,”夏行星答得很快,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
他挠了挠后脑勺,眼睛缓缓一眨,眸心有清澈通透的笑意,很浅。
他抿了抿嘴,语气轻幽:“没准还是个很讨厌我的人也说不定呢。”
要不怎么能完美地避开他的狙击取向?
霍经时心跳一空,暗自讶异他小小年纪的敏感。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冷淡,不知在想什么,眸光聚在不断下降的红色数字上,淡声道:“我只是怕你后悔。”
毕竟当年找手表折腾得天翻地覆找不到又哭得撕心裂肺的人可是他自己。
“不会,”夏行星习惯性地笑了一下,露出俏皮的小虎牙,眼底的笑意却在电梯澄黄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模糊、朦胧、不真切,淡到近乎为零:“我不后悔。”
他微微颔首,又是礼貌一笑:“不过还是谢谢霍先生提醒。”
恭谦有礼,滴水不漏。
霍经时不想理他。
出了电梯,夏行星拖着行李箱一路跟在霍经时身后。
有提菜篮子的老妇人不小心歪了一下,夏行星伸手扶住:“李奶奶,小心。”
老妇人站稳了一瞧:“哎哟,谢谢星星,身子骨老了不行了,这是去哪儿啊?”
夏行星咧了咧嘴:“出去住一段儿。”
霍经时站在旁边等着,一身冷冽强势的气场,脸上倒是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看到那老妇人牵着的狗去蹭夏行星的裤腿时,眉骨意味深长地抬了抬。
夏行星小时候最厌恶猫猫狗狗,霍经时在路边捡到的一只瘸了腿的猫就是被他“不小心”弄丢的。
原因是霍经时陪猫的时间比陪他多。
霍经时冷眼看着夏行星一副四讲五美社会主义接班人的模样送走了老妇人,心里唏嘘。
以前的小少爷可是连大宅里到底住了多少个人都不清楚的。
更别提什么去经营友善和睦的邻里关系。
夏行星对上男人充满审视和质疑的目光:“霍先生?”
霍经时很镇静,一边往前走一边随口问:“喜欢狗?”刚刚他揉了好几下那只秋田犬的狗头。
夏行星说:“还好。”
其实并不好,他不喜欢狗。
之前没被曲老爷子收养在孤儿院的时候,夏行星被里面年纪大一些的“前辈”们放狗咬过。
腿上被生生咬掉了一口,血肉模糊,钻心之痛,那块疤还在。
夏行星神色平淡问了一句:“霍先生家里养有狗吗?”
霍经时深看他一眼:“你希望有吗?”
“……”为什么这种问题也要抛来抛去,来个反问。
“都可以吧。”夏行星摸着鼻子讪笑答。
心想,要是有的话,他避开就是。
霍经时又凝他,过了两秒,才说:“我家没有。”
夏行星点点头,看不出是失望还是松一口气。
似是觉得这种不咸不淡的对话浪费时间,霍经时没再开口。
两人穿过观景林、池塘和花园,停在一辆低调的SUV车后。
霍经时没带司机过来,他打开车尾箱,想帮夏行星把行李箱提上去。
对方下意识地往后侧身一避,堪堪与他的手错避开来。
霍经时镇静抬眸。
夏行星反应过来,有些抱歉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歉然一笑,酒窝随着笑容下陷,盛着树荫漏下来的一片细碎阳光:“不用了霍先生,我自己就行。”
凭这小半天的观察,他完可以断定,霍经时绝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人。
也许答应接手自己心中已是不情不愿,无非是看在曲老爷子的情分上。
他自己就更是不愿再添麻烦惹人嫌。
对方的警惕紧绷让霍经时两道墨眉一皱,他薄唇欲启,就看到夏行星白细的胳膊提着行李箱往上利落一拎,动作娴熟地将不算轻的行李箱放进车子的尾箱里。
仿佛重复过很多次的动作。
行李箱位置放得有些歪,他又俯身认真地将行李箱摆正,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有种与他清瘦羸弱身板不相匹配的韧劲和利落。
车内轻快优美的旋律缓缓淌出,蔚蓝的天空和丝丝缕缕的轻云从敞开的天窗上掠过,初夏的阳光像碎金般星星点点。
霍经时打着方向盘,看了眼副驾上低眉顺眼系安带的夏行星。
少年的四肢像小鹿般修长纤细,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发亮,宛若一段质地温润的和田玉,微微凸起的颈椎骨和肩胛使他更显得削瘦骨感,带着清新的少年气息,像一枝清绝的水仙。
乌发软软蓬蓬地盖在头顶,潋滟的月牙眼更是衬得他纯良可爱,人畜无害。
但在霍经时的眼里,夏行星还是太瘦了,气色也不好。
那样一张脸在乌发的衬托下更是白似飞雪,显得羸弱、病态、弱不禁风,这绝不是一个正常高中生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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