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柴士恩打量的目光让江咏歌浑身上下不舒服,恨不得生出一身的刺来挡回去。想到面前站着的这个和自己年岁相仿,却平平无奇的青年可以轻而易举的进入江家,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混进了给自己送饭菜的仆人当中,江咏歌就觉得一阵后怕。
“你说的我都急下了,多谢!”江咏歌以主人的姿态下了“逐客令”,“天色不早,还请早些回去吧。双泉,替我送这位公子出去!”他冲双泉暗暗使了个眼色,双泉立刻明白了自家公子的意思。
像这种人,既不重用也不得罪,几两银子打发了最好。双泉一拉柴士恩道,客气疏离的道,“这位公子,请吧!”柴士恩不是那没有眼力价的人,主仆两个一唱一和,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已经落入了他的眼中。见江咏歌不肯相信自己,柴士恩不由得悲从中来。
他可是在破庙的供桌上一动不动,连大气都不敢喘的等了一夜。虎豹离开,立刻就进城来向江咏歌报信的。没想到人家非但不领情,反而要赶自己走,柴士恩不乐意了。
“哎,你小子,怎么说我也是来通风报信救你一命。你不把我当做救命恩人报答也就算了,天都黑了竟然要赶我走,你还有没有点儿良心?”柴士恩叫嚷起来,江咏歌更加肯定自己之前的想法,这个人分明就是别有用意的。
“走走走,我家公子也没让你来报信,是你自己巴巴送上门儿来的。赶紧走,再不走,我就叫人把你扔出去!”双泉的语气变得不客气起来,柴士恩打量二人一眼,知道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于是咬牙点点头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大户人家向来狗眼看人低。等我在保州城混出个名目了,我还会来找你的!”
双泉不耐烦的把柴士恩推了出去,粗暴的把一块儿足有三两的银子塞在柴士恩手里,关上院门回来了。江咏歌微微叹息一声,看着桌上有些发凉的饭菜,顿时没了胃口。
被人赶出来的柴士恩回头狠狠朝着身后啐了一口,心中满是不忿,心中暗想,“什么神子,我看你就是个无知的蠢货。哼,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等那一虎一豹找上门儿来,把你嚼吧嚼吧吞进肚子里的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都是金玉良言了。可惜,那时候,什么都晚了!”
听了江咏歌的吩咐,双泉却只是把柴士恩赶出了他们的院子,此刻柴士恩仍旧在江府之内。他无意继续留在江家,依稀记得来时的路,正想原路返回。
忽然,一个女子凌厉的声音从他身侧不愿的亭子中传出,“废物!这么点儿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何用?”听到这个声音,柴士恩不禁想到,“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娇滴滴的姑娘家训斥起人来也这么厉害,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长了个母老虎的模样!”
他立刻弯腰俯身,脚底挪着小碎步,朝着这个声音传来的方向快速的走了过去。幸好亭子外面种了不少湘妃竹,此刻天色昏暗,勉强可以遮住他的身形。
柴士恩躲在湘妃竹后面,稍稍抬头朝亭子里面看去。只见亭子里的石桌上放着一盏在江府随处可见的有纸灯笼,一个小姐模样的女子坐在石凳之上,蛾眉倒蹙,杏眼圆睁,看样子是真动了怒。而在她的面前,一个丫头打扮的人背对着柴士恩跪在地上,肩膀微微的耸动,似乎在哭。
“可怜呐,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命运怎么就如此不同呢?”想到江咏歌对待自己时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柴士恩忽然同情起这个丫头来。
“没用的人,留着也是无用的。”那女子的声音少了方才的怒意,却凭空多了几分阴冷。柴士恩听的浑身一哆嗦,莫非,她还要打人不成。
就在柴士恩努力探头朝那边看过去的时候,女子忽然起身,一只雪白纤细的玉手如风驰电掣般照着那丫头的头顶抓了下去。一声惨叫,五根手指上被凤仙花染的血红的指甲刺穿那丫头头顶的皮肉,没入脑袋当中,再抽回手的时候,那丫头已经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柴士恩吓得用手去捂自己的嘴,慌乱之下手指戳进嘴里,下意识的一口咬住,顿时疼的他眼泪都流下来了。他本想离开江家的,没想到无意中撞破了人家的阴私,若是被发现了,恐怕小命都保不住。想到这儿,他不得不屏住呼吸,在心里疯狂的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拿出在破庙里和一虎一豹对峙的劲头来,希望那个女子早点儿走。
那女子优雅的抽出一方帕子,将手指上沾染的混杂着脑浆的血污擦的干干净净,然后将帕子随手扔在一旁,伸手提起灯笼,袅袅娜娜的离开了,仿若方才杀人的并不是她一般。
等人走远了,柴士恩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只觉得头顶、后背和裆下都是湿漉漉的。看来江家不是久留之地,若想保住性命,必须赶快离开。况且,有了这三两银子,足够他先在保州城里找个客栈安顿下来,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公子,这人明摆着就是来骗钱的,您怎么还让我?”双泉对自家公子的决定可以绝对服从,但并不能完理解。江咏歌道,“我来问你,咱们府中一共有多少道门?”双泉眼睛上翻,掰着手指头数道,“正门一个,后门一个,东西侧门各一个,还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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