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这话,忽然走过来一个人,是那日明川见过的那个地位比旁人都高的人。他样貌清秀,气质端肃,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高傲。
“薛回见过大师兄。”容商看了他一眼,没理。
明川拉着他的衣袖,“他是谁呀?”
“我师弟,薛回。”容商话说的简洁,好像这个人不值得他多说一个字一样。
明川从容商怀里探出头看薛回,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睛,那目光里都是鄙夷和厌恶。明川奇怪了,我又没有得罪过他,他做什么这么不待见我。
“大师兄尘世里走一遭,看人的眼光也越发不济,这人空有一张皮囊,内里与草包无二。且出身低贱,一点规矩都不懂。”
明川瞪大了双眼,“我不懂规矩?”
薛回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我们师兄弟说话,那轮得到你一个下人来插嘴!”
明川瞪了他一眼,转头和容商告状,“我来找你的时候,就是他让我下跪,他还骂我!”
容商安抚的拍了拍明川,回身冷眼瞥了薛回一眼,“他乃当今圣上,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他面前提出身?”
薛回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明川。明川心里得意瞬间得意起来。
容商看向薛回,冷声道:“还不跪下。”
薛回面色铁青,顶着容商吓死人的目光,缓缓跪下了。
明川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端起来了。容商挑明了他的身份,作为皇帝,他当然还是要脸的。
“平身吧。”
薛回立刻站起身,拱手告辞,一刻都待不下去。
眼见他走出了院子,明川立刻放下了架子,一头栽进容商怀里,胡乱扑腾起来。
“仔细碰着了。”容商抱住明川,问道:“这么开心?”
“当然了,你是不知道,你们这里规矩忒多。我头一回来的时候,辛辛苦苦爬上来,守门的人死活不让我进,要不然我也不能冒充杂役。”
明川歪在容商怀里,“对了,你这个师弟,他来干嘛的呀?”
容商道:“我与薛回一向不和,多年前选拔的时候我赢了他,这些年我在宫里,他留在山上,很得师父师叔那些长辈的喜欢。把我困在九嶷山,也是他的主意。”
明川抓着容商的衣袖,“那你想好怎么离开了吗?咱们总不会真的在这待一辈子吧!”
“当然不会。”容商脸上是一贯的从容与胜券在握,“多年之前他尚且赢不了我,何况现在?只是九嶷山风景很不错,你还没看看就想走了?”
明川想了想,“那在留一段时间也好,这里有吃有喝有人伺候,有美景还有美人,多待些时日也无妨。”
“嗯?”容商看着明川,明川探身亲在容商嘴角,伸手抱住他,“我的大美人!”
巍峨肃穆的大殿,薛回站在下面,态度十分恭敬。
“你说的可是真的?”上头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问道。
“薛回不敢欺瞒师父。”薛回道:“大师兄亲口承认,说他带回房间的那个杂役就是当今圣上。”
“当今圣上竟还没死吗?”旁边的几个人谈论起来。
明川在外游历这些时日,宫中一直对外声称陛下龙体抱恙。按着容商的性子,不少人都猜测陛下早就没了。
那老者沉吟片刻,问道:“以你所见,陛下如何?”
薛回眼里闪过厌恶,“陛下虽生的艳丽,却如草包一般,雌伏人下而无一丝羞耻之心。这样的人做陛下,也无怪师兄会行大逆不道之事。”
“慎言。”一位师叔道:“陛下就是陛下,为臣者,不可僭越。竖子容商不仅擅权,还与陛下······,是大罪!”
薛回道:“弟子觉得不然,那小皇帝容貌艳丽,精通魅惑之术,未必不是他勾引了师兄。”
上首的那几位纷纷讨论开,薛回虽是容商的手下败将,但其实薛回与容商自小相识,一直以这个大师兄为楷模。容商坏了九嶷山的规矩,旁人都说容商心性不好,只有薛回认为一定是凡尘俗世玷污了他师兄,才让他师兄汲汲营营于权势。
似他师兄那般人物,就应该留在九嶷山,继承山主之位,将九嶷山世代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