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回找到明川和容商的时候,他们俩在山间溪边。
周围树木葱茏,点缀着朵朵繁花,溪水从山石林木之间流出,四周幽静不已,只有水声潺潺。
明川卷着裤腿站在水里,不晓得是在摸鱼还是在做什么。容商躺在一边的大石头上,姿态闲适。过了一会儿,他叫明川:“玩一会儿就上来,溪水凉,小心受了寒。”
明川应了一声从水边上来,白生生的脚丫子上还滚着水珠,衣服不知道沾湿了多少。他凑到容商身边,容商叫他坐在石头上,自己蹲下身给他擦干净双脚,穿上鞋袜。
明川翘着脚,把自己从水里摸到的石头给容商看,那块石头花纹很漂亮,被溪水冲刷的十分圆润。
“山海经说,合而北流注于河,其中多苍玉。你看我这石头,跟玉像不像。”
容商看了一眼,嗤笑出声。明川不乐意,“说不准它就是一块玉呢,回头我就让人做成扇坠儿。”
“行,你说了算。”容商坐到明川身边,刚想说些什么,那边薛回就找来了。
见了明川,薛回脸色变了变,不情不愿的行了礼,道:“我师父,九嶷山山主请陛下一见。”
明川看向容商,“那不也是你师父?”
容商点了点,明川又问:“见不见?”
“想见就见,”容商道:“你是陛下,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
“那就见见吧。”明川从大石头上下来,走到薛回身边,“带路吧。”
薛回面色铁青,为明川指了路,让他走在前面。容商施施然的跟在后面。薛回看见他,面色好了些,“大师兄。”
容商看了他一眼,道:“寻些没有雕琢的,花纹新奇的玉石,扔到那条溪水里。”
薛回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道:“就因为小皇帝一句戏语,便如此靡费?”
容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九嶷山总不至于这点东西都拿不出来吧。”
薛回一噎,到底没有同容商辩论,忍气吞声的应了下来,说这就让人去寻。
明川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正殿里,几位年长的人都穿着仙风道骨,端正肃穆的站在殿中,一些弟子分开站在两边,排场很大,不知道是要吓住明川还是要给他面子。
明川拱了拱手,为首那个白胡子一大把的人就是薛回口中的山主,他一挥拂尘,请明川上座。
明川随着他走上去,刚落座,抬眼便看见容商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明川总有一种感觉,面对九嶷山,容商不是对政敌的那种欲除之而后快,也不是寻常同门之间的深情厚谊,他在这里也没有摆出自己身居高位的蔑视,就好像九嶷山这些人根本不在他眼里,一点心思都懒得花费。
“你来做什么?”山主问的是容商。
容商道:“我怎么不能来了?”
“逆徒,你敢这么对师长说话!”这是一边的一位师叔。
容商皱了皱眉,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能拿着长辈的架子这么斥责他了。
“九嶷山又不是什么讲究师门情谊的地方,何必这么装腔作势的。”容商端起茶抿了一口,很快放下了,看他那意思,好像嫌弃的不得了。
接下来,山主身边的那些师叔师伯轮番上阵,明川吃着点心看容商一个人怼他们好几个,气的那几个师叔呼哧呼哧的喘气,容商依旧气定神闲。
果然,这些受人尊重的师叔们比不上专职找茬的御史,同容商辩论起来,一点胜算都没有。
山主本来要找明川说事情的,结果容商过来搅局。他们同明川不好再说什么,略寒暄了两句,便送明川回去了。
路上,明川和容商说话,笑个不停,“你不知道,你那几位师叔看你的目光就跟看不孝子一样。”
“你可别被他们骗了,”容商道:“能活到今天,站在正殿之上的那些人,手上都沾着同门的血。尤其是我那位好师父,他杀了他的师父和那一代所有的嫡传弟子才坐上了山主之位,论起狠毒,我还不如他呢。如今倒来演什么师徒情深同门情谊了。”
明川点头如捣蒜,身后薛回追上来,“师兄!”
容商叫明川先去,自己回过头看了一眼薛回。
“回去告诉他们,别再打明川的主意。倘若他出了什么事,九嶷山也别想好过。”
薛回满眼恨铁不成钢,“师兄,你这都是被小皇帝蒙了心窍了,师父师叔他们是为了你好!”
容商不是第一回觉得这个师弟脑子不好。
“他们想让我死,也是为我好?”
薛回道:“那是因为师兄先误入了歧途!只要你向师父认了错,师父就会把山主之位传给你,届时,不就同从前一样了吗?”
“老头子还没活够呢,怎么会把山主之位传给我。”容商看了他一眼。
薛回忽然激动起来,上前一步,“这么说,师兄还是想要山主之位的!”
容商皱起眉,深觉疑惑。还不等他说什么,明川忽然跑回来了。他直冲冲的跑到两人中间,拿手指头推薛回,“做什么离得这么近,知不知道要避嫌的!”
薛回皱眉,甩袖拂开明川的手,表情很是厌恶。
明川撇撇嘴,回头看容商。容商笑着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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