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慢慢热起来,出门倒也不必再穿披风。明川穿了那件绣翠竹的白绸衫子,萧随将荷包玉佩等物都带在明川身上,末了又拿出一个帷帽,白纱放下来,遮住明川的脸。越发显得神秘莫测,出尘动人。
“为什么戴这个?”明川抓着垂下来的白纱,问道。
“为防有人瞧你看不见,欺负你。”萧随拿下明川的手,“别抓,抓皱了。”
“哦。”明川放下手,抓着萧随走出门去。
他们坐在马车里,一拐进大街,市井繁华的声音就往耳朵里钻。扬州话是标准的吴侬软语,明川听不大明白,却觉得这样的话很有缠绵之感。
走到一处戏楼前,马车停了下来。萧随扶着明川走下来,耳边依稀传来惊叹声。
“怎么了?”明川问道。
“没什么。”萧随道:“约摸是看我长得好看。”
明川哼了一声,“哪有这样夸自己的,不知羞。”
萧随笑了笑,笑声低沉,就在明川耳边。
走到楼上雅间,萧随叫来伙计,吩咐道:“只准用笙箫,旁的一概不要,先唱几首寻常小调来。”
伙计下去了,不多时领上来几个少年,拿着笙箫,站在屏风外头。
明川问萧随,“不是在楼下唱戏吗?”
“楼下的戏还没开唱呢。”萧随道:“你先听听他们的,消遣消遣。”
明川点点头,几个少年便开始唱了起来,少年人的嗓音清亮,加上吴侬软语自带的缠绵,明川一时听住了。
忽然听见屏风外别样的动静,明川叫道:“萧随?”
“在这里呢。”萧随道:“怎么了?”
“你在同人说话吗?”明川道:“我方才都听见了。”
萧随看了一眼无世,道:“是来给你看病的大夫。”
“大夫?”萧随走进屏风里面,道:“我忘了下午大夫要来就带你出来了,方才下人过来回我,我就叫他们把大夫带到这里来了。”
“原来是这样。”明川等了等,又问道:“大夫怎么不说话?”
无世看了一眼萧随,萧随瞥了一眼无世,“大夫是个哑巴。”
明川一惊,忙道:“抱歉。”
萧随牵过明川的手,对无世道:“诊脉吧。”
无世在心里翻了一个很有大师风范的白眼。
诊完脉,无世看向萧随,示意有话跟他说。
萧随对明川道:“我同大夫去外头说话,你好生在屋里待着。”
明川问道:“为什么?我的病情我不能听吗?”
萧随往明川手中塞了几个橘子,道:“大夫不能说话,你们两个怎么交流?我先听大夫怎么说,回头再说与你听。”
“好。”明川有吃的占住了嘴,遂不再言语。
走到门外,无世道:“怎么把他带出来了?”
“他一个人我不放心。”
无世便问道:“昨日夜里你匆匆赶回去,可有出什么事?”
萧随道:“他听见雨声跑出去,摔了一跤。”
无世挑了挑眉,道:“从前便是一眼看不到就要出事的性子,如今也是这样。”
萧随没接话,只是道:“他的眼睛怎么样?”
“还是那样。”无世道:“约摸要等上两月左右,他的眼睛才能好完。”
萧随默了默,他希望明川的眼睛好,可是明川的眼睛好了,他也就该走了。
“对了,”无世道:“容风说有要紧事同你说。”
“他一个人待着我不放心,等回去了再说吧。”
“要紧事!”无世道:“你知不知道要紧事是什么意思?一刻都不能等。”
萧随犹豫片刻,看向无世,“你先走吧,免得他认出你。”
无世点了点头,下去了。
萧随转身回房间,明川听见他的动静,问道:“大夫呢?”
“大夫走了。”
“他怎么说?”
萧随给明川剥了几个核桃,道:“大夫说你的眼睛完康复还需要两个月。”
“两个月?”明川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有些颓丧,“还有这么久啊。”
萧随理了理有些歪的帷帽,道:“我下去给你拿些新鲜茶点,很快就上来,你有什么事就大声喊我,知道吗?”
明川点头:“好。”
萧随便去了,明川对着那几个唱曲儿的道:“接着唱。”
一个胆大的少年问道:“公子想听什么?”
明川往嘴里塞了个橘子,想了想道:“先同我说说话罢。”
他问说话的少年,“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我叫云儿,今年十四。”
其余人一一报了名字年岁,只有这个云儿是十四岁,旁的只有十一二岁,还是小孩子呢。
明川点点头,将桌上的几碟点心给了他们。
见明川性子随和,没有架子,几个人话匣子就打开了。
原来这些人里只有这个云儿是可以上台唱戏的,他天分高,声音也漂亮,早已经挂牌唱戏,有不少追捧的人。
云儿面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明川笑问:“你最擅长唱什么?”
云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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