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帛、笔墨很快就准备好了。
是一块绿色的绸,墨是红色的朱砂墨。
薄觅将绿绸放在画架上铺好,又提议道:“我们就画‘梅花’吧,所有花中,我最喜梅的高洁脱俗、凌寒独立、坚韧自强。”
薄霜心中冷嗤,还真特么能装。
“不知哪位愿意先来画第一笔?”薄觅笑盈盈问。
离她最近的一人上前接了笔:“我画艺不精,就先来吧,先画可以随心所欲,影响较小,后画的话,画已成型,画得不好就毁了大家的心血,岂不是罪过。”
此人薄霜也认识,礼部侍郎顾耀祖的女儿顾倩,平素跟薄觅走得很近,算得上是闺中密友。
薄霜想,顾倩主动画第一笔,除了她自己说的这个原因,应该也有一些捧场的意思吧。
前方,顾倩执笔蘸取朱砂墨,在绿绸上描了一笔。
“接下来哪位画?”
因为顾倩方才说的那话,先画者风险小,确实有道理,所以,她问完,不少平素不擅作画的贵女公子们就都争先恐后地想要先来。
很快,你一笔,我一笔,一树梅花就差不多画好了。
“薄觅,你是主人,你还没画呢!”顾倩朗声道。
“对啊,你还没画呢。”有人闻言,便把朱砂笔交到了薄觅手中。
薄觅笑靥如花:“没事,大家尽兴就好。”
嘴里这样说着,纤手却已是执起笔,落笔于绿绸上。
娴熟快速地一笔。
瞬时,就有人惊叹:“哇,真厉害。”
因为薄觅一笔画成的,赫然是一只喜鹊。
“是啊,薄觅也太了不起了,居然一笔就能画出喜鹊。”顾倩附和。
薄觅笑,红着脸睨了一眼人群中的桑无渊,谦虚道:“没有,只是平素练得多,熟能生巧而罢了。”
“可你这一笔是点睛之笔啊,喜上梅梢,寓意多好。”顾倩继续吹彩虹屁。
薄霜弯唇,她算是明白薄觅安排这个环节的真正用意了。
收藏是假,装/逼是真。
这时有人突然开口:“是不是剩最后一笔了,我妹妹厉逐颜平素最爱作画,且画功了得,要不,让她来画这最后一笔吧,可以吗?”
说话的人是厉逐黛。
薄霜暗叫一声不好。
在这幅身子的记忆里,厉逐颜根本不会画画,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厉逐颜是个红绿色盲。
就是因为这点,厉逐颜才从来不碰作画和女红方面的。
可现在绸布是绿色的,笔墨是赤红的,她看都看不到大家画的,如何能收这最后一笔?
厉逐黛果然没安好心,带厉逐颜前来,就是为了让她出丑的。
厉逐颜显然也没想到这样,有些惊慌,咬唇低声拒绝:“我......我不行。”
“你行的!”厉逐黛怎么可能放过她,笑道:“听到说能观画作画,你吵着闹着要来,可庶女不在邀请之列,你说以我随侍丫头的身份前来,都这般用心良苦了,怎会不行?你不行,就没人行了。”
众人:“......”
薄霜也甚感无语。
这个女人一句话就把厉逐颜推上了风口浪尖,让她成了众矢之的。
“薄觅姑娘,可以吗?我妹妹太不容易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就想帮她争取下机会,薄觅姑娘能体谅我这个做姐姐的苦心吧?”厉逐黛问薄觅,一脸真诚。
薄觅小脸有点复杂,随即扑哧一笑:“当然,厉姑娘,请吧。”
她示意厉逐颜。
虽然,她最讨厌这些庶女们不知天高地厚,也甚是不愿这种人碰她的画,但,强烈的胜负欲让她压下了所有不满。
什么叫“你不行,就没人行了”?
她倒要看看,此女的画功到底有多了不起!
见厉逐颜没动,她又笑着催促了一遍:“厉姑娘。”
厉逐颜咬唇,攥着手心。
薄霜看着也是心头替她着急。
众目睽睽,她又不能去替她画。
其实,这幅画随着薄觅的那一只喜鹊画好,完可以到底为止了,挺完整的了。
厉逐黛就是故意刁难厉逐颜。
对了,桑无渊。
桑无渊跟厉逐颜不是交情匪浅吗?
只要桑无渊出声说一句,再加一笔就画蛇添足了,这事儿就解决了。
然而,此时的桑无渊正在跟桑无焰低声交谈着什么,然没有要帮的意思。
也是,他怎么可能会帮?
就像他明明要留着她在王府利用她的耳力,可梁德子前来带她入宫时,他只冷眼旁观一样。
他就是这样的人。
再说了,她这副身子的原主跟厉逐颜是好友,都不知道她跟桑无渊有交情,说明两人的关系藏得极深,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轻易暴露于人前?
“妹妹别怕,去吧。”厉逐黛体贴地鼓励厉逐颜,可眼角眉梢都是讥诮和得意。
这时,薄府的下人们端着托盘茶盏来给众人上茶,需要喝茶的就自己拿一杯。
因为下人们的穿梭,一时间人群就有点混乱,薄霜眸光一敛,也跟着一起快速移动到厉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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