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霜一动不动,只艰难转眸,斜看向他。
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的寒光,那种带着杀念的寒光。
心尖不免一颤,面上却保持如常,似是丝毫感觉不到危险一般,朝他投去难受求助的眼神。
对,难受、求助。
表现出难受,是想让他发现,她被点了定穴啊,一动也不能动啊。
因为难受,因为想动,所以,求助于他啊。
视线相接,她看到他微微怔了一下。
然后,他就转眸从头到脚扫了她一眼。
再然后,她就看到他再看向她时,虽眸色一如既往地深沉如渊,拽着人往下坠,但杀气没了,还带着丝丝意外,些些若有所思。
薄霜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发现她被点穴了。
桑无渊伸出两指,快速在她两侧肩胛处一点。
她僵硬的身子一软,能动了。
迫不及待地爬坐起来,她朝桑无渊嘿嘿一笑。
以此来表达一个傻子的开心和对他的感激。
当然,明面上,她开心,是他解开了她的定穴,她终于能动了。
而实则上,她开心,是她知道危险基本解除了,或者说,他对她的怀疑基本解除了。
幸亏啊幸亏,幸亏无尘大师教了她用气在体内给自己点穴的功夫,幸亏她刚刚用了。
所有练武之人都知道,定穴一点,人就不能动。
所以,如果一个人给自己点定穴,那么,此人最后保持的姿势,一定是他两指点在最后一个穴位上的,绝对不可能点完穴,还能动,还能将手拿开,然后才定住。
而她刚刚被定住的姿势是双臂自然下垂的,显然不可能是自己点的,必须是他人所为。
所以,这个男人才解除了对她的怀疑。
“她竟然敢真的杀了王爷的觅蛾。”晋风愤然道。
桑无渊回头望去,便看到了那只落在地上早已被拍扁的觅蛾尸体。
晋风蹲在边上,一脸心疼惋惜:“这东西如此珍稀、如此难得、如此难养,她竟然......”
桑无渊面无表情,将视线移开,徐徐环顾屋内。
看到不远处的地上有一枚银针。
上前,躬身准备拾起,晋风大叫:“别,王爷,小心有毒!待属下拿帕子包一下。”
边说,边起身掏帕子。
可帕子还未掏出,桑无渊已然徒手拾了起来。
晋风这才意识到自己草率了。
银针遇毒就变黑,历来都是银针试毒,谁会用银针施毒啊?
尴尬地清了清喉咙,他又把帕子拢进了袖子里。
桑无渊两指捻着银针,垂目端详。
是医用针灸的银针。
想来应该是匆忙中不慎掉了一根。
薄霜看到他抬眸看向她的腿,又朝她走过来。
“那人用这个刺了你?”捻着手里的银针,桑无渊问她。
薄霜点头如捣蒜。
银针也是她故意留的,目的是为了做出双帛真的是匆忙离开的假象,也为了证明双帛真给她施过针。
“那她从哪里离开的?”桑无渊又问。
薄霜便指指窗。
又没其他出口,又没有地下通道,又不是土行孙,只能一口咬定是从窗那里。
“或许,那女人轻功已高到出神入化吧,上午她在属下眼皮底下消失的时候,属下也觉得不可能。”晋风叹道。
张婆子跟琳琅在里屋门口偷偷观望了下,见没有危险,且气氛还好,才敢进了屋。
“姑娘,奴婢扶你起来吧。”
两人一人去搀扶,一人拿鞋子。
“让她走走看。”桑无渊出声吩咐。
琳琅帮薄霜把鞋子穿好,便与张婆子一左一右扶着她站起。
薄霜故意未动,一脸茫然。
“姑娘,抬脚,跟奴婢这样,抬脚。”张婆子耐心做着示范,“来,别怕,这样。”
薄霜这才颤巍巍、艰难又笨拙地提了一点脚起来。
“呀,真的能动了,真的医好了。”
“太好了!”
张婆子和琳琅都激动坏了。
晋风也挺开心的,不然那只觅蛾真就白白死了。
不过,不得不说,那女人的医术,还真不是一般的了得。
要知道这傻子是天生腿疾呢,上次太医院院正过来都说,声带可以医,痴傻靠自身走出或许也能好,就是这腿疾,无能为力。
这女人竟然施一次针就给治好了,简直神医啊。
“对,就这样,放下去,再抬另一只,对,再放下去。”张婆子和琳琅扶着薄霜,缓慢地往前走着。
桑无渊长身玉立在那里,沉默地看了一会儿。
然后,便拾步出了门。
晋风连忙跟了上去。
“王爷,那那个双帛......不找了吗?”
“再说吧。”桑无渊头也未回。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薄霜唇角轻弯,旋即又恢复如常,继续在张婆子和琳琅的搀扶下“练习走路”。
......
桑无渊回到麓园坐下来后,又拿出那根银针细看。
边上的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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