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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有意思,实际两人都没有当真,纱布蒙眼睛哪有什么丑不丑的,这么多年喜欢傅南岸的人从来没少过,而傅教授什么样池照都喜欢。

会忍不住一直碰傅南岸的纱布那是因为池照在意的是这几层薄薄的纱布下傅南岸的眼睛,池照的手指触碰着纱布就是在触碰傅南岸的眼睛在触碰他的心,两人都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池照太想傅南岸能够看见。

术后拆线还需要一周的时间,在这期间傅南岸的眼前都要一直缠着纱布。术后医生告诉池照手术很成功,后来每天检查时医生也说事态在朝着好的地方发展,但但凡是手术就一定有风险,每个人都存在着个体差异,具体怎么样还要等掀开纱布之后才能最终下定结论。

一周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之前那么多年都等过去了,但就这一周格外难捱。和傅南岸一起手术的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就住在傅南岸隔壁病房,术前的时候随手池照给她塞了颗糖吃,术后小姑娘就粘上池照了,每天都要让父母带着她到傅南岸的病房玩。

“哥哥哥哥,我多久才能拆掉这个啊?”小姑娘的眼睛上也绑着和傅南岸一样的纱布,几乎每隔几分钟都要拽着池照问一次。

“嗯……要等等哦。”池照摇摇头,他向来很擅长哄小朋友开心,“你看动画片里的公主都是最后出场的,都得让人等着,宝贝你眼睛这么漂亮,所以也要多等一会儿哦。”

“哇!摘掉之后可以变成公主吗?那我可以等的!”小姑娘被他夸得嘴角都咧开了,没过两分钟又想起这茬儿:“一分钟可以吗?那五分钟呢!”

池照笑着掐了下她的脸蛋:“不行哦公主大人。”

在小朋友的世界里一分钟那都是极其漫长的,掰手指都要掰好长时间。小朋友分分秒秒期待着池照也同样期待,似乎唯有傅南岸依旧一副淡然的表情,好似完不介意到底什么时候能拆线。

小姑娘很快就玩累了,被父母牵着回到自己的病房,池照走到傅南岸身边,又碰了碰他的纱布。

“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啊?”池照是真觉得好奇,刚小姑娘在这儿的时候傅南岸也在旁边,他跟着池照一起哄小姑娘,语气永远温和,好像他根本没有做手术也根本没有蒙纱布,他不过是一个旁观的人。

池照的手指按着傅南岸的纱布边缘,小声嘟囔着:“我都快着急死了。”

“你哪里看出来我不着急了?”傅南岸笑着去摸他的手,用指腹去感受,与他十指相扣。

“我很着急。”傅南岸说,“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傅教授向来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他很少迫切地期待过什么,除了想要看见这点。

刚才小姑娘在病房缠着池照的时候她妈妈问她想看见什么,小姑娘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串,想要看到玩具,想要看到动画片。小朋友年纪还小,她其实还不太清楚“看见”到底有着怎样的意义,但傅南岸知道,傅南岸太了解了,“看见”不只意味着生活的方便,更意味着你可以更加完整地去接触,去感受你所爱的物与人。

傅南岸想要看到池照,想了很多年。

看那颗大家夸过无数次的酒窝,看他毛茸茸的发茬,傅南岸尝试用所有的感官去感受池照但都还不够,他想要看见他,把他的样子印在眼睛里,这样才才算完完整整的圆满。

做完手术的前两天眼前依然是混沌而模糊的,不只是因为有纱布绷着,傅南岸的大脑已经太久没有接受过视觉信号的刺激,想要重新学会“看见”需要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一天,又一天。

眼前依旧蒙着纱布,但傅南岸慢慢能感觉到有人影在晃了,纱布包了很多层但终归是透光的,傅南岸隔着纱布睁大了眼睛,想要让那光芒更快地透进来。

一周的时间一晃而过,终于到了傅南岸拆线的这天。前两天的时候医生都曾短暂地摘掉过纱布帮傅南岸换敷料,但真正掀开纱布那一刻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入眼是很刺眼的光芒,傅南岸太久没有感受过,甚至条件反射一般眯起了眼。

池照就站在他的身边,见状赶忙抓住了他的手,一脸紧张地看着他:“教授你感觉怎么样?”

池照想要伸手在傅南岸面前晃一下,又连动作都不敢做,他与傅南岸之间什么都没有隔着,两人不过几十公分的距离,他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傅南岸的眼睛,看他原本灰色的眼眸中有了一点光晕,看到他眸子中映出自己的身影。

“能……能看到我吗?”池照的嘴唇翕动着,连呼吸都慢了下来。

他的声音在颤抖着,从未这么紧张过,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跳了,而后,他看到傅南岸伸出手指,伸在半空中,然后缓缓地触碰到他的脸颊。

傅南岸的手指有点凉,又带着茧,粗糙的指尖蹭着他的皮肤,而后点了点他的眼睑。

“这是……眼睛。”

“这是……鼻子。”

“这是……嘴巴。”

傅南岸的手指一寸寸地抚摸着池照的脸颊,他贪婪地睁大了眼。这个过程太漫长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

傅南岸太久没有看到过,脑子里很难形成完整的图像,他需要很久才能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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