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婶先前一直对心理科兴致乏乏的模样,池照根本没料到她身边会有需要救助的患者。饭桌上人多嘈杂,池照带着她一道出了院子走到外面的空地上:“赵婶您先别着急,这个叫元良的人是什么情况?”
“元良是我妹妹家的孩子,大名孔元良,他、他……”赵婶的情绪还是有些激动,磕磕巴巴了半晌才组织好语言,“我妹在生他的时候就难产死了,他爹是个酒鬼,每天除了喝酒就是打骂他,但这孩子从来不和我们交流,就和老刘家的儿子之前一样……他、他是不是也有什么心理问题啊?”
赵婶的这个外甥一直不爱说话,赵婶虽然心觉奇怪但也没太当回事,直到刚才饭桌上刘叔描述起自己儿子生病时的状态时才突然意识到了不对,一一对照起来,元良和赵家儿子生病时的状态几乎一模一样。
赵婶仔细地回忆着外甥的状态:“他就是那种很冷漠的状态,跟傻了似的,给他送饭他也一声不吭的,有时候我也不想管他,但又心疼他从小没了妈,刚刚听老刘说的我才……你们救救他吧,好不好,救救我们元良吧,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赵婶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池照赶忙说:“赵婶儿您放心,这种情况我们肯定不会不管的。”
“真的吗?”赵婶紧紧拽着他的手,“你们真的能救元良吗?能让傅教授给他看吗?”
“您先别着急,具体情况我们需要见到孩子本人才能确认,”池照安抚着她的情绪,“您能带他来见见我们吗?”
赵婶忙不迭地说:“我明天就带他过来!请一定要让傅教授给他看!”
之前不相信傅南岸的能力,这会儿倒是非傅教授不可了,池照无奈一笑,又突然想起了点新的情况:他们是在义诊,每个村子只待一天的时间,明天就不在这里了。
池照犹豫着告诉赵婶现在的状况,还没想好解决办法呢,赵婶马上接了话:“这个没关系!你们去哪里我就带元良去哪里!”
这是真的求医心切了,池照能理解赵婶的心情,听她的描述那个叫元良的孩子确实有点心理问题,如果能顺利帮助他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池照和刘婶聊了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晚饭已经结束了,几个实习生正要去刷盘子,见池照回来,陈开济问了句:“池哥你还吃吗?”
“不吃了,”池照左右环视了一圈,问他,“你见到傅教授了吗?”
陈开济端着一摞碗筷往水池那边走:“估计是回屋了吧,你找他有事?”
“谢了,我去看看。”池照点头,从旁边的保温壶里灌了瓶开水,又带着水去到了傅南岸的房间。
傅南岸果真在房间里,正坐在简陋的书桌前“看”书,他的眼睛只有微弱的光感,但他习惯了有光的感觉,所以还是打开了灯。
橘色的灯光洒在身上,傅南岸的背影是高挑的,池照的脚步一顿:“傅教授……”
“是池照吗?”傅南岸把书签夹进书中,执着盲杖转过身来,语气是放松的,“又来帮我敷眼睛?”
傅南岸额侧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一路上池照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他也没再添新的伤口。但要让池照不去找傅南岸那是不可能的,凭借着之前在眼科实习的那点经验,池照自告奋勇要帮傅南岸敷眼睛。
刚开始的时候傅南岸肯定是不同意,说没必要,一个瞎子再说保护眼睛还有意义吗?但池照不是这么想的,傅南岸的视力并没有完消失,微弱的光感也比瞎了要好,这样的眼睛其实是最需要保护的,因为它更脆弱。更容易受伤。
热敷可以帮助放松眼周的肌肉,促进血液循环,确确实实是对眼睛有好处的,哪怕是对视障人士也一样,池照去找了傅南岸好几次,言辞恳切句句动人,傅南岸总算是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给我敷眼睛我可给不了你任何好处。”傅南岸半打趣似的说,“要是打这主意你趁早别想了。”
池照摇了摇头:“我也没想要您给的好处。”
有些实习生和带教老师混熟了会得到优待,出科考试放放水什么的,但池照确实没有抱着这个心思,他在眼科实习过,知道傅南岸这种情况其实更有保护眼睛的必要,万一以后真的医疗进步了,好的眼睛条件就是最大的底牌。
进了房间,池照把杯子里的热水倒入盆中,再加入适当的凉水,他把毛巾浸在水里泡得热乎乎的,然后拧干了搭在傅南岸的眼睛上面:“这个水温可以吗?会不会烫?”
温热的毛巾接触到皮肤是很舒服的,连带着心底也是妥帖的,傅南岸双眼微闭半躺在椅子上,说:“辛苦你了。”
池照摇摇头,敷好毛巾后在旁边找了个凳子上坐下:“不辛苦。”
“你刚刚是和赵婶出去的了吗?”傅南岸闭着眼睛问他,“吃饭的时候没听到你们两个的声音。”
不得不说傅教授的感觉太敏锐了,竟然来这点都能注意到,池照解释道:“是出去了,她说觉得自己的外甥有点心理问题,想问我们能不能帮她。”
池照复述了一下那个叫元良的孩子的状况:“赵婶儿点名想要找您看,我让她明天带着孩子去凌河村找我们,应该可以吧?”
“这是我们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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