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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我,吕布眼巴巴地跟着那支迎亲的喜队走了一路,直到所有人都出了城去方肯罢休。
“原来新郎不是城里的人哪。”看着那喜队缓缓出了城门,吕布一脸失望地叹道,“本来还想看看那轿子里的新娘呢。”
见他如此模样,我忍不住抬手轻轻拍了他的脑门一下,笑斥:“没出息,大丈夫何患无妻!”
吕布回头看我了一眼,清亮的眼亮盯着我,连连点头:“嗯嗯,媳妇说得有理,那我们成亲吧。”
眼前仿佛黑压压飞过一排乌鸦,我懒是再理会他,转身便大步往望月楼走去。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刚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吕布的声音,清晰无比。
脑中轰然一响,我如遭雷击,这句话好耳熟!这分明便是《三国演义》里所记,那号称大贤良师的张角造反时的口号!
慌忙顿住脚步,我回头一把捂住了吕布的嘴。
“你刚刚在说什么?”我脑门上冷汗直冒,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想找死吗?
吕布被我捂着嘴,忙伸手指向一旁的城门,支支吾吾地直摇头。
看到他摇头的样子倒煞是可爱,只是顺着吕布的手看去,我的笑意不由得僵在唇边。
黑色的城门之上,用白土赫然写着十六个大字:“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再怔怔看去,眼光所到之处,不知何时,每家每户门板之上,皆有“甲子”两个大字。
甲子年?!我微怔,是哪里算错了?明明还没有到甲子年啊!
我拉住吕布:“今年是甲子年?”
“嗯,中平元年嘛。”
我额头冷汗直冒……是哪里错了呢?是因为我的出现引起的变化?如果今年是甲子年的话,那张角已经自封天公将军起兵造反了?黄巾之乱已经开始了?
正想着,一阵马蹄声突然间纷乱而至,瞬间由远及近,夹杂着一路上行人慌乱惊叫的声音。
“是樊副将!”吕布道,便要大声招呼。
我忙一把拉着吕布矮身躲在一边,捂住他的嘴,悄悄转身看去。纵马扬鞭在最前头的,果真便是樊稠!樊稠没有看我,只是带着那队人马一路快马加鞭出了城,仿佛有什么急事一般。
“媳妇,樊副将是来找我们的吧。”待他们远去,吕布才一把拉起我,道。
“不是。”我摇头,如果樊稠果真是因我而来,刚刚我便站在这大街之上,纵使我有心躲避,他也不可能没有看到我,除非他此行的目的根本不在我。
侧头看了一眼街道两边触目惊心的白色“甲子”二字,我心里隐隐不安。
“姑娘,您在这里啊,大师傅做了水晶饺子等您呢。”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态度恭敬谦卑得很,“见姑娘迟迟不至,大师傅便命小人来接您。”
我回头,竟是田七,态度比之上回已是天差地别了,想来是宝正的谆谆教诲起了作用……
我原想回府去看看,可是此时既然田七来接人,我突然改变了主意。
“好,前头带路。”我道。
一路进了望月楼,我便拉着吕布堂而皇之地直奔厨房。
“笑笑来了。”淡淡的声音,温和得很,纤尘正在煮着花茶,清香满屋。
“在下吕布。”见了白衣胜雪,如天人般的纤尘,吕布微微一怔,随即抱了抱拳,煞有介事地自我介绍道。
“在下绝纤尘。”纤尘点了点头,笑着沏了花茶放在我手里。
捧着那精致的杯子,我低头缓缓啜饮一口,温暖妥帖的感觉从喉间一直滑到胃里,刚刚一路跑来的冰寒之气顿时消减不少。
“你便是笑笑的小相公?”不曾厚此薄彼,纤尘笑着转身也递了杯花茶在吕布手里,笑道。
“你知道我?”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吕布站起身来十分激动,“媳妇有跟你说过我吗?”
“嗯。”眼里微微闪过一丝笑意,纤尘点头。
“真的?真的?媳妇都说我什么了?”吕布一脸的迫不及待。
“她说……”纤尘笑了笑,看向我。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我还能说什么,无非便是当初如何欺侮那个小药罐了。
懒得听他们废话,我自动自发地站起身,取下一早热在蒸架上的水晶饺子,夹了一只,热乎乎地咬了一口,美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等他们聊得差不多了,我才将还剩了半盘子的水晶饺子递给有些垂头丧气的吕布,转而坐到绝纤尘对面,伸出手放在他面前。
“怎么?”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之前中了一种据说可以致幻的毒,你替我把把脉看。”
绝纤尘不但厨艺不错,医术也很好,因为最早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一个游医。铃儿对我下可以致幻的毒,我怎么也想不通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逼出我的心里话吗?这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吧,毕竟她之前在我面前表现得那么喜欢董卓,甚至不惜委身于董卓,无非是想在我和董卓之间造成一个无法挽回的结罢了。
所以,我总觉得那毒不会那么简单。
绝纤尘面色稍稍严肃了一些,他低头将手搭在我的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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