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哪里人?自始至终,自己都忘了问了。但好像也并非是胡国人……
吃了午饭,寇越歇了会儿午觉,又到书房看了会儿兵书,不觉就坐在椅子上,又发起呆来。
一个小厮送了一碗新茶进来,取走旧茶碗的时候,不留神将桌子上的一把折扇,碰到了地上,“啪嗒”一声响,惊得寇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小厮骂道:“夯才!做这么一点事儿,就毛手毛脚的,你还能做什么?”
小厮被骂得一头雾水,慌忙跪了下来。寇越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罢!罢!罢!反正没什么事,不如去找唐大人,看看他们查的怎么样了。
想毕,又对小厮和颜悦色地道:“罢了!你起来吧。以后小心些就是了。”
小厮稀里糊涂地挨了一顿骂,稀里糊涂地被放过了,又稀里糊涂地看着老爷一句话不说,转身出门去了。
来到镇边大将军府中,寇越没有去找李遂,而是直接来找唐继。
唐继的办公厅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散乱堆放着的户籍册,还有二十多个小吏,正在桌案上,起劲地翻着。唐继则在旁边,继续不紧不慢地摇着鹅毛扇。
这间办公厅很宽敞,四周的窗户都大开着,此时是三月下旬的天气,济延城又在北部边关,其实一点都不热。
唐继看到寇越走进来,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拱拱手,道:“啊!寇将军!在下有礼!”
寇越还了礼,笑道:“唐大人,有这么热吗?一年四季鹅毛扇不离手。”
唐继又摇了一下扇子,笑道:“这个寇将军就不懂了,在下乃是诸葛孔明转世,这把鹅毛扇就是证据!鹅毛扇一摇,智谋涌如涛!”
寇越一把夺了唐继手里的鹅毛扇,故意仔细端详了一番,笑道:“如果在下没记错的话,唐大人的扇子,是打发家人在城西市集上买的吧?你那个家人说这鹅毛扇花了十文钱,你还说人家定然贪了三文的好处。”
那些正在认真翻看册籍的小吏,听这两个人斗嘴,都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
唐继不急不恼,趁着寇越不防,一把又抢了鹅毛扇,笑道:“这就是鹅毛扇的好处了,连家人贪了三文钱,我都能知道,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寇将军你再多言,我就不查了,让你干着急!”
寇越被说中了心思,嘴里却不承认:“我哪里着急了?不过是一个女子,还能翻出天来不成?”
唐继用鹅毛扇指着寇越,哈哈大笑:“不急?你这么早就跑过来做什么?你原是最不喜欢我这里的,说都是酸儒,不是将军逼着你来找文件,你再不肯来的。这会儿难道也是将军逼你的?”
寇越知道自己斗嘴是斗不过唐继的,只得认输,因笑道:“唐大人既然知道我心急,我就要请问一下,查的怎么样了?”
唐继端起桌子上的茶,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道:“这姓杨的人家,在咱们济延城倒是不多,如今已查出来二十多户,都不符合你说的情况。因考虑到那个女子可能记得不准确,我已命人往这些人家家里去查问了,等一会儿就有回信的。”又对正在忙碌的小吏们道:“可还有新找到的姓杨的人家?”
一个小吏道:“大人,并没有发现,这姓杨的,都集中在城南一带,原是一个家族里的,就是大人方才命人去盘问的。如今也只剩下二三十本户籍没查了……”又摇了摇头,道:“依我看,大约是不会有的了。”
寇越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他早就隐隐约约地预感到了,这个女子说的是假话,可是她为什么要说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