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老爷与姚将军交好,便逼迫着我们老爷,设计谋害祯王和姚将军。
“我们老爷原是不依的。后来我们少爷有一次外出游玩,遇上了雍将军手下的几个士卒,不知怎的,就打起来了。少爷手下的几个人,竟将其中一个士卒打死了。你也知道,我们老爷快五十岁,才得了这一个儿子,向来如珍似宝,老爷的命根子一样。老爷一时慌了神,只得去求雍将军,请他平息了此事,宁愿倾家荡产,安抚那士卒的家人。这雍将军,竟没要老爷的一两银子,就将此事摆平了。故而老爷对雍将军感激不尽。后来雍将军又来找老爷商议……商议谋害祯王和姚家的事,老爷只得答应了。
“只因老爷与姚将军相熟,又是极善文墨的,惯会仿人笔迹,便伪造了一封姚将军写给祯王的书信,信中大意,就是姚将军劝祯王谋朝篡位。这封信,也就理所应当地落在了圣上的手中。圣上便拿着这封明知是假的信,大做文章。杜将军又站了出来,大义灭亲,检举姚将军平日在家中的诸多不法之举,圣上更是作出震怒的样子,登时就派人查抄了祯王府和姚家。
“我们老爷上了贼船,也下不来的,也因此,这三家人越发亲热起来。那一日……那一日……”
秦妈妈有些说不下去了,姚黑儿掉泪道:“妈妈,你想想,我家中已遭了这样的大难,还有什么事是我承受不了的吗?你只管说就是了。”
秦妈妈这才又道:“那一日,老爷请了杜将军和雍将军在家里吃酒,杜将军便提起来,如今对你已十分厌倦,雍将军便说自己有一个妹子,情愿许与杜将军为妻。两人说笑间,便请老爷做媒人,老爷推脱不得,只得依了……”
姚黑儿冷笑道:“妈妈,休了我这件事,原就是杜辛早就谋划好的。在我们家还未被抄的时候,他早就在百里之外的一个小村子,给我盖了房子,准备好将我发配到那里去了。即便没有雍栋的妹子,还会有别人。这一件事倒算不得什么,只是可恨王叔父,与我父亲交好半生,竟亲手葬送了我父亲的命!”
秦妈妈吃惊道:“竟有这事?当日姚将军要将你许给杜将军,文夫人还与我们夫人提起来,对这门婚事甚是不满。只是让我不解的是,既然杜将军娶了你,却为何一心要谋害岳家?”
姚黑儿的眸子中,射出了仇恨的冷光,恨恨地道:“杜辛本就是与昏君交好的。我父亲当日将我许了他,也就是为了向昏君低头,希望杜辛能从中调和的。不曾想昏君如此恨我父亲,我又生了三个女儿,早就让杜辛心中不满。一边是圣上痛恨的岳家,和让他巴不得休掉的糟糠,一边是圣上的宠信,像杜辛这样狼子野心的人,会作何选择,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
秦妈妈长叹一声,道:“终究还是姚将军,当日选错了东床。姚姑娘,你如今又该作何打算呢?”
姚黑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妈妈,你说,我一个弱女子,又带着三个不懂事的女儿,还能怎么样?我倒是恨不得杀了昏君,灭了杜家,可又没有这样的力量。”
秦妈妈慌忙道:“姚姑娘,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可不敢再说了。若是被人听见……”忙悄悄向四周看了看,收了下面的话,喟然长叹。
姚黑儿的眼中,忽然又浮现一丝凄婉,道:“妈妈,你可知道,我母亲和嫂子,都到哪里去了?”
秦妈妈听了这话,眼神忽然闪烁起来,吞吞吐吐,待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