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厮竟一夜没来,谢言晚莫名又有些失落。
难不成,是他出什么事儿了么?
想到这,谢言晚顿时在心里啐了几声,那个老妖孽,一向是祸害遗千年的,能出事儿才怪呢。
马车一路辚辚而行,到了宫门口的时候,便停了下来。
谢言晚望着那明黄的建筑物,不由得在心中叹息一番。前世里,她也曾经去过故宫,可是那经历了百年风雨的建筑物,如何比得上如今的气势?
巍峨高耸,庄严肃穆。
两旁分立着御林军,身着盔甲手持武器,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十步隔一人,保护着这座城池的安危。
谢言晚随着谢逍遥等人一路行去,心中的赞叹越发多了几分。穿回廊过小桥,一路所见景色无不精致,奇花异草假山林立,更是引得人心驰神往。
怪不得这些天潢贵胄总要一分高下,世间女子皆向往宫中,这等景致,的确不凡。
只是,越是这样的深宫后院,越是隐藏着不可见人的黑暗。
君不见,高楼耸立,下埋枯骨。深宫后院,红颜白发。
按照惯例,谢逍遥是外臣,是不得入皇后的凤仪宫的,所以走到分叉口的时候,他便交代了几句,自己朝着乾清宫去了。只剩下萧念带着两个女儿去往凤仪宫。
因着是在宫里,萧念虽然讨厌谢言晚,却到底没说什么,只是不阴不阳道:“待会到了皇后面前,莫要失了礼仪。”
她心里巴不得谢言晚出丑,可在外面,谢言晚总归是谢家的人,若是出了差错,却是要笑话自己教养无方的。
毕竟,继女也是女。
闻言,谢言晚低声应了,也不做那恭谨的模样。反正即便她唯唯诺诺,萧念也不会相信的。
有侍女打起帘笼,便有一股热风袭来,热冷交替之间,叫人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殿内格外热闹,不时传来说说笑笑的声音,谢言晚借着抬头那一瞬,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殿中的人。
正中的主位上坐着一个妇人,身着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下套着一条暗花细丝褶缎裙,一张脸上轻施薄粉,衬托出她的好颜色。
这妇人生的格外好,虽已经四十出头,脸上却不见岁月的痕迹,唇角带笑,却是不怒自威。周身更是上位者的贵气,正是太子上官翰烨的生母,皇后周氏。
萧念当先走过去,带着谢琳琅行礼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身后的谢言晚也依言行礼,一张脸始终低着,叫人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因着萧念的身份,所以那些世家的贵妇们也都纷纷起身向她行礼:“见过郡主。”
待得众人都见过礼之后,皇后这才笑道:“安平,这位姑娘是谁,本宫怎么以前从未见过?”
她这话一出,瞬间便有数道目光落在了谢言晚的身上。
若她不说,在场之人怕是就象征性的忽略了,可是皇后偏偏提了出来。
萧念暗恨皇后这时候提起了谢言晚的身份,更确定谢逍遥与太子的关系,脸上则带着怜爱的笑意道:“回皇后,这位是夫君的长女,从小寄养在族中的,前段时日才接回来。”
她话音一落,便听到皇后身边的静妃捂着嘴笑道:“这谢家的世族也忒不懂事了些,怎的将一个嫡长女寄养在乡下?”
谢逍遥的老家在山东,占据了一整个县城,虽说算不得乡下,可也没有将嫡女送过去的到来。
如今听到静妃说,在场其他人的神情瞬间意味深长了。
毕竟,这些人可都清清楚楚,当年萧念嫁给谢逍遥的时候,人家的正妻可是才死了不到俩月呢。
而这位静敏县主谢琳琅,在萧念嫁过去六个月,便出生了。
这其中的风流轶事,当时还被他们私下里讨论过许多次呢。
感觉到周遭的目光,萧念的眼中越发的尴尬,只是依旧维持着自己的笑意,回道:“世族的长辈们喜欢晚儿,若不是她已经十五,不能耽误姻亲,怕还是不舍得让晚儿回来呢,倒是让静妃娘娘看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