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皇帝寝殿。
段舒清站在回廊上,凝望着北边的空。那里空无一物,只有沉沉夜色。心腹宫女上前轻声问道:“皇上要不要用些点心?晚膳也没用多少。”
段舒清答非所问:“他们现下都在秦州了。”
宫女知道她在岳棠、柯兆、奚靖珹,便应了一声:“是,一切都如皇上所料。”
段舒清面上不知是什么表情,语调里带了些令人莫名心酸的笑意:“他若知道了,一定会恨上我吧。”
这宫女跟随她多年,知道她的是岳柏,便劝慰道:“不会的,他心中只有您一人,一直体谅理解,何况您不是安排好了会留帼英将军一命吗?”
段舒清淡淡勾唇:“若是安排里出零纰漏呢?”
宫女:“那便是意,也就是皇上该得到的。”
段舒清微微怔了一下,微笑道:“好像只有你会这样包容朕,连岳柏,都做不到。”
宫女:“奴婢不敢,只是实话实罢了。”
段舒清轻轻一叹,又看向北方:“你,棠儿若是知道这一切都是朕的安排,她会怎么做呢?”
宫女:“无论怎么做,都无法逃离秦州。”
段舒清:“也是。”她又是一叹,“只是棠儿一惯机变百出,朕还真有些放心不下。”
宫女:“有洪大人在,确保万无一失。”
段舒清一笑:“这世上,有什么万无一失之事呢?”
宫女顿了顿,道:“洪大人绝无可能放弃您许诺的一切,何况他的家人仍在京郑”
段舒清似是默认,却又低声叹息:“以为能恩威并济令人真心臣服,到头来却仍是威胁最为管用啊……”
宫女听清了,但什么也没有,只是静静地陪伴着。
“那里没有真心……再也没有了……”
哥哥的话语再次回响在耳畔,这一次,段舒清没有任何反驳的心思。
通往秦州的路上。
一人一马在偏僻道上飞驰,那人忽被一箭射下滚落马下,立有埋伏的人上前补刀彻底杀死,翻出这死人身上所带信函,立即向秦州城楼潜校
又有一信鸽飞过,也被射下杀死,被人取下鸽腿上的信笺,立即向秦州城楼潜校
秦州城楼内。
程立看着两封信笺,上面都是同一条信息——
速离秦州,切切!
无头无尾,不知谁发给谁,但程立知道,那是岳柏发给岳棠诗的示警。
程立烧了两封信笺,笑了笑,吩咐兵士道:“帼英将军不进来了?咱们可得请她进来。”
城外帼英将军驻扎地。
岳棠远远看着城楼起火,隐隐听见似有声嘶力竭的呼喊声。派去查探的人来报,称城中不知何故起火,现在兵士们都忙着救火,正是攻占的好时机。
岳棠蹙眉,直觉这时机宛如降甘霖来得太过恰好。这时一直跟随她却已不再多话的洪定上前,道:“将军,恐怕有诈,去不得。”
岳棠微微一笑:“你这样一我倒是想去了。”
洪定眸中似有难堪闪过,仍然坚持道:“时机太过恰好,应是陷阱。我们在此驻扎三日却未收到岳柏将军讯息,已是不寻常。”
这一点,岳棠倒也赞同。
开拔秦州之前她已收到岳柏的飞鸽传书,两人约定至少两通传一次讯息,而今已过三日,恐怕讯息已被拦截。
岳棠又看了看那远处的火光,笑道:“去,加把火,烧干净我们再进城。”
没多久,就见带着火光的箭雨纷纷射进城内,一时间那呼喊声似乎更大了些,火光也更为猛烈。岳棠又蹙眉凝神看了一阵,忽地命令道:“传令,投石机部扑上!火油补上!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城!”
“是!”
洪定站在岳棠的侧后方看着这位当机立断的女将军,想起她第一次面对这种熊熊大火时眼中闪过的些许惊慌。那时候他挡在她身前,对她不用害怕,她嘴硬地不怕,却微微站得离他近了些。
而现在,她再也不需要任何炔在她身前,又或许,有资格挡在她身前的,已另有他人。
洪定上前半步垂头问道:“将军,是否要去查看城中情况?”
岳棠仍然看着前方火光,轻笑道:“城中有什么在吸引洪大人?”
洪定心中微微刺痛,声音依然沉稳:“只是担心城中有变,以防万一。”
岳棠:“那便去吧,不然你还得找别的借口,多累呢。”
洪定抬眼看她:“将军已经如此不信任我,为何还带我一同来秦州?”
岳棠毫不留情:“二哥让我带上你,我给他个面子。他你不会害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笃定,不过我决定信他一回试试。”她嗤笑,“我就不信我能被你害死。”
洪定面色哀沉,道:“将军不信我,岳柏将军却信我……却也是我自作孽。”他抱拳行礼,“属下带人前去查看城中状况,快去快回。”
岳棠点头,仍然没有回头看他。
秦州城内。
城中街道隐蔽处,程立看着仍在不断落下的漫火雨、弥空巨石,听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和墙屋倒塌损毁的轰响,沉眸皱眉。一兵士来报了信,他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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