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辞的话无疑像是要向烧热的油锅里溅水珠,在现场的那些人虽然面上都保持着平静和风度,但实则心底早就都活跃了,连同看着刘琳琳时的表情,也都变了。
刘家不算北城的老家族,真的细究起来,他们上一辈是运气好,靠了一个项目发家,随后又出了自己的卫浴品牌,和其他底蕴深厚的家族比,可以说算是暴发户了。
而这位刘琳琳更是出了名的跋扈,但以往她的种种劣迹都只存在于传言里,这会儿真的瞧见她撒泼的模样,再一听南辞说的话,心里对她的鄙夷瞬间翻了数倍。
有些离她近的人都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像是生怕被她碰到脏了自己。
刘琳琳根本没想到南辞会撒谎,又看见别人嘲讽鄙视的眼神,顿时有些慌神。
”你少说谎!明明是你欺负我!你打我那么多下你忘了?你还拉我下水!是你!都是你!”
周起这会儿拿了条干净的浴巾走过来,俯身递给南辞。
“没事吧?”
南辞摇摇头,也没看周起,用浴巾裹起自己的身子,略吃力地站起身。
她淡淡的看着刘琳琳,居高临下的俯视。
“监控里谁在咄咄逼人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你倒了香槟在我裙子上,我也没有撒谎。”
她说完撩了下裙摆,将染上浅黄污渍的那一块,扯起来给大家看。
“这件礼服我非常喜欢,而且价格也十分昂贵,又是母亲送给我的礼物。刚刚这里除了你就只有我,你觉得我会因为诬陷你而故意往自己身上倒香槟吗?”
南辞的话说一半留一半,但字里行间都在表示一个意思——刘琳琳于她而言,不如这条裙子重要,她不会为了陷害刘琳琳,牺牲这么大。
“说的好!”
远处,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一位中年女侍者缓步走来。
待她走近后,南辞有些惊讶。
这不是那天在商场遇见的阿姨吗,她似乎是周家夫人,周起的妈妈?
想到这,南辞朝周起看了一眼。
周起也很是无奈,看着他妈又戏精上身,颇为无语的说了句:“妈,你又胡闹。”
周母摆摆手,像是一点不在意自己的打扮,直言:“之前我去商场,这位刘家大小姐就一直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村妇,还说我满嘴方言。那天她就明里暗里嘲讽南家的小丫头,说她自小长在山沟里,肯定和我这种人很熟悉吧,方言应该也听得懂吧,还叫她帮我。”
说到这儿,周母嘲讽地扫了刘琳琳一眼。
“但事实呢,我那天虽然打扮的确实老土一些,但嘴里说的却根本不是什么方言,而是西班牙语。这位刘小姐连小语种和方言都分不清,我是真搞不明白她到底哪来的优越感,处处针对南家的小丫头!”
在场的人,除了一些周家的世交之外,几乎没人见过这位周夫人,只知道她是个人来疯,经常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所以她的话,几乎没人怀疑,毕竟打扮成村妇模样出去瞎逛的事情,对她以往在传说中的形象而言……好像也不是很违和。
尤其在这时,周起也在旁边附和。
“我母亲说的都是实话,那天我也在场。”
周起都出言确定了,那这件事就百分之百真实了。一时之间,刘琳琳从跋扈泼辣女,一跃又添了心机深撒谎精的标签。
她哪里服气,但周家她惹不起,南辞却不同。刘琳琳之前想她才刚到南家,根基不稳,她就算去动一动,南家应该也不会管什么,况且还有南珠呢,就算到时候事情闹大,她也可以去求南珠。
一想到这里,刘琳琳像是又有了底气。
她恶狠狠地瞪着南辞,说:“我不想说以前的事,我只想说今天的!你敢发誓吗?你真的没有对我动过手?!你……”
“动手也是你自找的吧。”
秦予原本一直站在外圈看热闹,不太想搀和,但他看了看裹在浴巾里发抖的南辞,又看了看地上撒了半天泼的刘琳琳,对比太过明显,心底的厌恶就忍不住了。
他拔开站在他身前的西装男,走近,脸上还是那副痞里痞气的模样。
“我不知道南小姐有没有动手,但退一万步讲,就算她动手了,我也能理解。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别人出言对自己污蔑侮辱。”
说着,他转身朝向南老爷子和周老董事长那边,态度恭敬些许。
“我刚才询问南小姐需不需要酒水,才说上话,这位刘小姐就走过来了,表情态度无一不嘲讽低视,话里话外骂我是低等人,还说南小姐和我是同类人,所以才会这么有话聊。”
秦予很聪明,他没有说刘琳琳当时说过的原话,也不想在大家面前和南辞有什么暧昧的牵扯,所以直接换了说辞。
而他这番话说完,再淡定的人也都忍不住了,纷纷开始小声议论。
周母更是眉头直皱,对刘琳琳的厌恶又多了一分。
几个人言论一出,原本对南辞有些不满的南老爷子顿时满身寒气,刘父在看到这出反转之后,也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顿觉焦急难耐。
刘琳琳说不过她,只能不停辩驳,嘴里对她的辱骂声也没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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