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事,岳棠不欲与医官谈论,便掩住神色转而问道:“此次我也带了三名御医来,确是太医院圣手,稍后就派来此处随您调用。另外还有五千兵士,您看有什么需要我立即安排。”
常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就是那个刚封了将军的郡主?看着倒不赖,像个办事的人。”他毫不客气地从条案上拿起一张纸递到岳棠眼前,“药材!我这儿别的都能对付就是缺药材,这方子上的药材越多越好,你去办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医官看了常愈一眼,目光中有些阻拦之意,被常愈以眼神驳回。
岳棠结过药方大略看了看,将药方妥善收好便拱手道:“那我现在便去,告辞。”
“等会儿。”常愈又道,“还有件棘手的事儿,尉迟的人已经压不住了,正好你来了,你官儿大你办吧。”他也不顾忌男女之防,直接抓住岳棠的手臂就出了医馆,在不远处站定往西面的山一指,“看见那山没,那山后头都是染疫死亡的人的尸身,已经堆成山了,本应焚烧以绝疫病蔓延,但百姓们都守个‘入土为安’的规矩,死活不愿意让自家人被烧成灰,这不,每天都有百姓自发守卫不让官军靠近,”他长长一叹,“守卫的百姓很快也染了病,又换一拨人上去又染病,来来回回的不仅瘟疫压不住,也再没有官军愿意去触这个霉头了。”
岳棠微微皱眉:“让守卫的百姓撤回来,告诉他们暂时不焚烧只是隔离,是否可行?”
常愈:“试过,但还有人去偷自家人的尸身,偷回来就藏起来,结果很快一家子都染病,又传染给旁人,没多久就在居所爆发了一次疫病,好不容易才压住。但就这样都没能阻住他们要入土为安的心。”他连连摇头,“愚不可及。”
岳棠笑了:“愚蠢至此,常总医官还在奋力施救,可敬。”
常愈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会被人这样夸赞。岳棠已经再次拱手告辞,抬脚大步迈了出去,很快走远。
常愈看着她疾行的背影,半是自语半是出言相询:“能行么?”
医官站在他身侧后方,黑漆漆的双眸微微润了些通达的笑意:“怀抱期望,方能迎来希望。”
岳棠走出医馆范围便见到已等得烦躁不安的尉迟执明,看起来他一直等在外边。尉迟执明见她来了也不多话,牵了两匹马与她一人一骑便往驻扎地赶。岳棠也不再多言,只是尽力策马。
疾驰了一炷香时分抵达城东远郊,果然是一处颇为开阔的平整地界,五千人马仿照行军时简易搭建了军帐等一应所需,正在依次排队取用晚饭,“帼英”大旗高高树立在主帐醒目处,飒飒飘扬。早有巡哨将岳棠回营的消息告知暂管军的洪定,待岳棠下马时他已妥帖地命人牵走马匹,行礼后低声清晰地向岳棠禀报驻扎一应事宜,最后说道:“雷城主走得有些匆忙,我已派人盯住了。”
岳棠拍一下他肩,促狭道:“就你机灵。怎样?”
洪定低声道:“方才回报,雷城主进入城中就没再出来。因为城门紧闭,我们的人不方便擅入就还在外围留意着。”
岳棠点头:“继续盯着他。”
洪定应下,岳棠将药方掏出来递给他:“这方子你拿给三位御医看过之后,抽调一千人分赴其余五城分发给医官,能找到多少算多少,并协助医官安置病患;派可靠之人将三位御医送到山涧附近的医馆、这里的总医官常愈处;另外派一百人分四队往兰溪外四个最近的城镇去,带上银钱与我新制的帼英令牌,命四城城主尽力献药,不从者立斩;再找二十个左右像你一样机灵的人打扮得平常点去百姓之中探听点消息。”岳棠将一直背在身上的包袱取下塞给他,“看看这些玩意儿有没有用处,应该是城里百姓逃离时仓皇落下的。”
他二人商议时并没有背着尉迟执明,但也远离了他有十几步的距离,又有军中兵士早已在岳棠与洪定议事时就站在岳棠身前几步,呈一种护持和戒备之态,明眼人一看便知不可靠近。于是尉迟执明一个字也没有听清,只得站在原地静待他二人商议完毕,这才上前半步客气地问道:“岳将军,不知道对这扎营之地可还满意?还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岳棠踱步过来看着他笑:“尉迟总领,您的兵都在哪儿?走了一路都没看见一个兵士,他们都扮作百姓模样了吗?”
尉迟执明连声“哎呦”,一脸难受的表情:“我的兵士死伤过半,剩下的都镇在各个死人场啊!岳将军您不知道,这里死的人太多了,百姓们又不让烧,尸身就那么堆着,都是疫病啊,最开始天天跟百姓都能打起来!我又不能让他们真的伤了百姓,就命他们看守尸身不准百姓们偷回家去,这看守尸身可是个苦差事,没人愿去,去了的十有八九是要命的,我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岳棠看着他,笑意算是客气:“现在还有多少人看守尸身?”
尉迟执明略略想了想:“六城加起来,两三千人是有的……不过这只是前几天的人数,今天的回报还没来,不知道又会死多少……”
岳棠打断道:“敢问尉迟总领,家中可有人染疫离世?”
尉迟执明微愣,答道:“没、没有。”说完立即解释道,“我不是本地人,我家里人都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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