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盼右盼,梁荷颂终于等到了厉哲颜进宫面见的一日。昨夜宿在双菱轩中,今早梁荷颂起了个大早!天光还没亮,就起来洗漱更了衣,收拾完了天空才初初破晓。
“皇上,要不要叫醒梁才人陪皇上用早膳?”
康安年轻声问道。
皇上都起了,作妃嫔的还懒睡着,未免有些不好。传到太后耳朵里恐怕免不得让她老人家不高兴,太后一不高兴那可不会自己憋着,定得撒出来的!
“不必叫了!”梁荷颂忙一口道,回头隔着纱帘瞥了瞥里头,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皇上平日里都起得十分早,这回竟然睡得这般沉。不过这样正好。一想到一会儿要见哲颜,梁荷颂心下就忍不住激动。
梁荷颂返回乾清宫,前脚跟儿方出了双菱轩,后脚里头床上的厉鸿澈就睁开了眼睛。
缓慢地眨了回眼睛,冷光从点漆般的眸子乍泄出来,厉鸿澈坐起身来侧头看了看纱帘外,乌黑浓密的长发一缕一缕滑落,垂于榻上。
这女人,昨夜在他身侧翻来覆去了大半夜,今日起得这般早,定然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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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红万丈,朝阳的金辉洒在皇宫盖了薄雪的琉璃瓦上,金辉灿灿、锦绣万千,乾清宫宫人进进出出,有条不紊,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看看天色,梁荷颂在等得有些着急了。虽然知道厉哲颜一定会来,但是没看到人之前那心思还是急切得不行。
自上回带着无限的伤痛与不舍,写下诀别信,她日夜难眠,好在时间确实是治疗心伤的良药,日子久些,被宫里妃嫔欺压得应接不暇,也渐渐死了心、放下了一二。可现在一想起能见上,甚至能够再朝夕相处,那旧日的情谊和回忆数如新的一般,涌现在眼前!
“怎么还未到?”梁荷颂问康安年,“可是因为路上积雪结冰,耽误了进宫的时辰?”
“回皇上,三王爷府离皇宫较远,前两日又下了大雪,京城街道路面恐怕都结了冰,难行。按照其它臣子的行程特点来推算,哲颜世子约莫辰时三刻才能到宫门口。”
“现在几时了?”
“现在才辰时一刻。”
她都等了好一会儿了,居然才辰时一刻。
二人话才刚说完,小福子便来通禀。
“皇上,三王爷世子厉哲颜到乾清宫外了。”
康安年微微抬了抬眼皮看了眼小福子。哲颜世子竟能这么早到?那得是多早就出的门!康安年忙跪下向“皇帝”告罪。
“老奴愚钝,竟算错了时候误导了皇上,请皇上降罪。”
“不关你的事,三王爷世子向来勤勉非同常人,你推算的时候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正好。”“快,请世子进来。”
当朝阳又上升了一寸的时候,乾清宫殿门口进来个身量颀长的青年,仿佛从金灿灿的朝阳中走来的一般。
他一袭雪袍,襟口、袖口、腰带绣着天青色暗纹,玉带束冠,浓密长发及腰,步态大方、沉稳,行走间玉带飘飘,无风自动。明明他身后朝阳灿灿,却不及他亮眼光华。
真的是哲颜哥哥。梁荷颂情不自禁从椅子上站起来,双眼已经深深被来人所吸引、失神。他似乎并没有怎么变,只是皮肤稍微黑了一些,看来西北之行确然有些辛苦。
只是,他深茶褐色的眸子疏离而冷淡,和从前对她的温和很不同。
“臣厉哲颜,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厉哲颜一掀袍子,朝她跪拜下去,跪得梁荷颂一时无措。
康安年见皇上迟迟未叫厉哲颜起来,状似失神,忙小声提醒了一句。“皇上,哲颜世子已经跪了好一会儿了。”
“噢,快、快起来。”梁荷颂情不自禁伸手打算去扶,伸到一半忙收了回来。她现在皇上的身子里,哲颜哥哥并不知道啊。
“谢皇上。”
厉哲颜随礼貌谦恭,但那深色和语气间却有着一层难以忽略冷漠。
从前还从未见过哲颜哥哥这般冷漠、冷淡,她与他相识了三四年,都没见他生过气、冷过脸。她还以为他是天生不会冷脸,却不想原来只是对她而已。
按捺住心头微微的失落,梁荷颂自我安慰了些许,让人赐了座,问了问厉哲颜西北之行情况如何。厉哲颜大致说了说,将功劳都归功到尉迟将军的独子身上了。尉迟将军的儿子尉迟泰,她是了解的,有勇无谋、脾气火爆的草包一个,陕西出的那乱子岂是他一人能平的。
“世子学富五車、武功更是了得,下月初八兆丰山冬狩,你可要好好表现一番。”
“既然皇上有命,臣定然听从,不负皇恩。”
他说得一板一眼。聊了这么一会儿,梁荷颂已经感受出来,哲颜哥哥定然和皇上关系不太好。但是从前,她听说皇上与他关系还可以啊,如何……
厉哲颜今日进宫来,是正式领命接任御前侍卫总管一职的,是以,一会儿还要与侍卫副总管姜成献一起熟悉皇宫各处。
“皇上,时辰也不早了,臣便告退了。”厉哲颜躬身告退。
梁荷颂张口却不能挽留,只能眼看着厉哲颜步步走出乾清宫。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堆她并不关心的话,最想要说的那几句话却没能说出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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