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所属领地内。

所有人都抬起头望向场地中央。

少数锦衣卫面露不忍之色，嘴巴微张想要说些什么，可终究是在犹豫过后，放下了想要抬起的手，选择当一名旁观者。

“好，郝大牛，看来虽然你人如其名，性格就像是一头倔强的野牛，但好在还算知道规矩。”

杨浩知道和这种头脑简单的人讲道理，最好的方法就是拳头。

单打独斗中，杨浩已经堂堂正正将他击败，只要再稍作恩惠，不愁他不会对自己心服口服。

“郝大牛！上前一步！”杨浩正声道。

郝大牛深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注视着杨浩的眼睛。

“该如何惩罚，我郝大牛都绝无怨言，还请杨指挥使下令吧！”

杨浩点点头，用目光在在场众人的身上环视了一圈后，重新看向正等待着惩罚命令的郝大牛，缓缓道。

“郝大牛，你身为锦衣卫百户以下犯上，公然顶撞总指挥使，还主动对我发动攻击，数罪并罚，更是罪加一等！”

杨浩冰冷的声音在周围回荡开来。

锦衣卫什么地方？

身为天子近臣，负责皇帝出行的安全，以及仪仗卫队。

根据内部职责分为南北镇抚司，从事侦察、逮捕、审问活动，且不经司法部门。

北镇抚司专理皇帝钦定的案件，拥有自己的监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司法机构。

南镇抚司则负责本卫的法纪、军纪。

可以说，在审讯和刑罚方面，锦衣卫可是一等一的行家，即使是东厂和护龙山庄也须得自愧不如。

郝大牛被关进锦衣卫内部牢狱后，会有什么样的待遇等待着他，这些在锦衣卫任职多年人自然是心知肚明。

围观的锦衣卫有几人，在反复挣扎之后，终究还是不忍郝大牛如此丧命。

他们几人目光快速交流一下，暗中悄悄点头示意后，同时上前来到杨浩的身前，绣春刀直立杵向地面，单膝跪地。

“指挥使大人！”

“郝大牛冲撞了您，犯下了足以取他性命的大罪，但还请您念在他过往为锦衣卫出了不少力，忠心耿耿，同时也锦衣卫极少数还剩下拥有战斗能力的人，还请您网开一面，饶他一命！”

说完话，几人低头望向地面。

他们当然知道这个时候站出来会惹得杨浩不满，甚至很有可能会让对方在一怒之下，更是把他们都当成同党，一起被罚。

但是，看着往日的兄弟就这么废去一条性命，而不是因公殉职丧命在任务中，实在是让人觉得难受。

“你们赶快退下，我郝大牛本就是该死之人，只恨当年资历尚浅，不能与苏海指挥使同生共死，如今我犯了错，也该是时候去见苏海大人了！”

郝大牛瞪红了眼睛，扯着嗓子大喊，不愿意连累几位昔日同僚。

杨浩眯着眼，细细打量几人，让人看不出内心所想。

“我再问你们一遍，你们确定要为郝大牛求情吗？”

杨浩的冰冷语气，让站出来的几人忽然有些动摇，他们看了一眼仍旧大声呵斥，甚至开始骂起脏话也要让他们退下的郝大牛，最终还是咬咬牙坚持了下来。

“还请杨指挥使手下留情！”

杨浩看了眼几人，将他们的面容稍微记忆了一下，这几人到还算有几分骨气。

杨浩轻笑一声，做出了让所以人都没预想到的举动。

只见杨浩上前一步，握住郝大牛的手，慢慢将他拉了起来。

“郝大牛，从今日起我封你为锦衣卫千户，月俸十六石，我初来锦衣卫有很多事务尚不熟悉，你就暂且跟在我身边，随我出行。”

“我……”

郝大牛瞪大了眼睛，眨眨眼，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就在身旁几名为了他求情而站出来的锦衣卫，想要确定他刚才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怎么了？我说的话你没听清，需要要我再重复一遍吗？”杨浩笑吟吟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杨指挥使的命令你还不赶紧应下？”有人见郝大牛还傻愣着，似乎短时间内无法接受现实，急忙踢了他一脚，提醒道。

“郝大牛，多谢总指挥使提拔！”

郝大牛反应过来后，神情激动，脸上兴奋之意尽漏无疑，更是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直接磕头跪下感谢起来。

坚硬的脑袋磕碰在青石地砖上，发出咚咚咚的清脆碰撞声。

杨浩不喜欢别人向他下跪，但是对于郝大牛的举动却没有阻止。

对于这种性格倔强的人，只认死理的人，有时候你和他讲道理纯粹就是浪费时间，他想干什么你就让他干，等他痛快了也就消停了。

“当然，罚是罚，赏是赏，你顶撞我的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这次念你是初犯，就罚你修缮锦衣卫驻地作为惩罚。”

“下次若是再犯，我定不轻饶！”

“是，郝大牛谨记！”郝大牛大声答道。

在场的锦衣卫倒是一片哗然。

万万没想到，本该是前途惨淡，甚至是生死未卜的郝大牛仅仅是象征性的惩罚一番，便得到了杨浩的赏识，官职提了好几个层次。

直接到了锦衣卫，也算得上是中上层领导级别的千户这个职位。

他们不知道的。

杨浩向来看重权威，若是放在往常，有手下敢当面顶撞他。

他即便不当场反击将其杀死，也会关入牢狱之内，严加审讯，用各种最残酷的刑罚来惩罚对方，让其不敢再犯。

但现在锦衣卫上下士气本就低落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