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阿九看着胡小鱼,之后大步离开,背影冷峭。
看到自家老板离开,阿九很想劝一劝胡小鱼。
两个人总有一个人要低头,他没有见过老板对谁低过头,显然这一条路行不通。
而胡小鱼甚至不需要低头,也许只是对老板说句软话,两个人就破冰了。
只是他转头,却发现胡小鱼又睡过去了。
阿九狠了狠心叫醒胡小鱼,将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
胡小鱼摇摇头:“不用了。”
他没有办法答应郁檀去上学,而郁檀生气正是因为这一点,这件事不是好商好量就能解决的。
郁檀这里,还没有上楼就被杨凯拦住了。
要是阿九跟着,杨凯绝对没有接近他的条件,现在倒算是碰着了。
杨凯等这个机会等了好几天,看着憔悴了很多。
他显然认真琢磨过要怎么自救,见到郁檀的第一句话就是:“是我对不起崔......胡小鱼,我愿意给他道歉,郁少......求你放过我们家吧。”
他们家最近状况百出,无数人跟风落井下石,已经可以预见到将来的困顿和不得安宁。
崔......小鱼?
郁檀目中微有波澜,让过来查看的保安离开:“你和小鱼,以前认识?”
他在胡小鱼出现的第三天就看过对方的部资料,自然知道胡小鱼以前姓崔,但能用“崔”这个姓再称呼小鱼的,极大可能是胡小鱼在回到胡家之前认识的人。
杨凯原本以为,胡小鱼已经在郁檀耳边说过他许多坏话,所以他家才败落的那么快。
没想到......
只是现在要改口,在郁檀面前却是绝无可能。
郁檀不想在公共场合谈论有关胡小鱼的事,带着杨凯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在这里,他听到了另外一个胡小鱼。
被打骂,被孤立,被关厕所,被泼污水,被撕课本,最后退学的胡小鱼。
而郁檀最开始得到的资料,胡小鱼的退学原因只简单写着家人病重。
杨凯当然不会说这么多,但郁檀想知道,
自然能问得出来。
他警告杨凯不要有所隐瞒,看样子曾经欺负过胡小鱼的人不止一个,如果有杨凯没有说的事被查出来,后果自负。
杨凯到最后说无可说,乍着胆子看了一眼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
对方面无表情,点了根烟又忽的在玻璃窗上摁灭了,深不见底的眼看过来:“你如果被那样欺辱过,还敢进校园吗?”
男人的眼神太过可怕,杨凯哆嗦了一下,语无伦次:“我......我不知道......”
郁檀看他:“你会知道的。”
......
胡小鱼又一次被叫醒,这一次映入眼睑的是郁檀的脸。
郁檀看起来有些奇怪,眉头皱的很紧但又不像是生气,看着他的目光像笼着一层雨雾一样,可怜吧·唧的。
胡小鱼问:“你怎么了?是工作不顺利?”
再然后,他就被郁檀抱进怀里了,抱的挺紧,还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郁檀有一瞬间,近乎无法直视胡小鱼懵懂又关心的目光。
他胸口很难受,似乎透不过气一样,只不停的说“对不起”“是我的错”之类的话。
天知道听到杨凯说那些话时,他有多想将那个混账从楼上丢下去,只是这样太便宜他了,小呆子受到的污蔑、孤立、欺辱,郁檀眼底阴沉,他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在驾驶位努力削减存在感的阿九:“......!”
如果他耳朵没有坏的话,老板是在道歉?
胡小鱼动了动,他胳膊还被反绑着,再被紧紧的抱着,非常不舒服。
既然郁檀都说不逼他了,他就精神了很多:“你先解开我。”
绑着手腕的布条解开后,手腕上已经有了一层红·肿的勒·痕。
郁檀受过的伤无数,被刀砍过也挨过子弹,自觉没什么不能忍受。
但这一刻,看着胡小鱼手腕上的痕迹,他想碰又不敢碰,像是灵魂都蜷起手脚,生怕再给眼前人带来一点伤害。
胡小鱼见郁檀这副样子,有点儿心虚。
郁檀其实绑的并不紧,之所以留·印,是胡小鱼睡觉的时候挺肆无忌惮,而妖对疼痛又不太敏·感,所以......
他抱了抱郁檀,安慰他:“我不疼,别担心。”
眼皮上有温热的触感,宛如蜻蜓点水般掠过,是郁檀亲了他一下。
“我疼”郁檀低声说。
胡小鱼以为郁檀受伤了,前后左右的找。
郁檀避开伤口攥住他的手:“我不会再逼你去上学,杨凯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会处理。”
胡小鱼:不去上学当然好,只是......郁檀都知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