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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时,南陈皇都外一处不起眼的院子内,匆匆忙忙进来了一个胡子花白了的老头儿,看那步履蹒跚的样子,岁数得有六七十了。

此时他却被身边两个魁梧有力、身穿铠甲的高大男人给架着,生拉硬拽地给拖进了院子里。

那院子外头看着不起眼,可是一进去,却别有玄机,七拐八弯,像是迷宫一般。

沿途更是直直地站着钉子般甲胄鲜明的士兵,俱都挎着宝刀,身着黑色披风,面无表情,目不斜视,无形中给人一种威压。

更叫人心惊胆战的是,那些士兵脸上都带着乌黑鬼头面具,在日头下散发着幽幽冷光,如同地狱里索命的无常。

若不是青天白日的,还以为进了阎王殿了。

那白胡子老头儿乃是南陈有名的国医圣手,姓李名思忠,因为医术精妙,都是被人封为座上宾的,哪里被人这样对待过?

一见了这等阵势,他顿时吓得面无人色,两股战栗。要不是有两个孔武有力的汉子架着,几乎都不能走路了。

好不容易被拖到了后院,就被一个将领模样的人给接着了,那人看上去身子精壮高大,也是戴着鬼头面具。只是一众黑披风的兵士中,独独他穿了一领大红的披风。

他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直勾勾地看着那白胡子老头儿,面具后的嘴巴咧开着,露出一口大白牙,活似要把人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李思忠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腿更是软得跟面条一样。

“来的这位可是南陈的国医圣手?”这个大汉急切地问着那两个架着白胡子老头儿的汉子。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他一刻也不停地接过那白胡子老头儿,几乎跟老鹰捉小鸡般把人给撮进了后院的一间屋子里。

那屋子熏着熏香,闻上去有些浓郁。只是细细闻上去,有些淡淡的血腥气。

隔着那轻绸软帘,那位红袍的汉子恭恭敬敬地回道,“主子,大夫带到了,现在让他进来吧?”

里头传来一声轻轻的应答声,那位红袍汉子轻轻地挑开了软帘,把李思忠给推了进去。

李思忠战战兢兢地走进去,就见里屋一张雕花架子床上垂着长长的帐子,旁边守着两个十七八的小厮,看不清里头的形容。

红袍汉子随后进来,示意小厮挑起帐子。

李思忠这才看清,原来床上正躺着一个身量修长的男人,看上去没有红袍汉子那么魁梧。男人一头浓密乌黑的头发披散在青玉枕头上,只是面上带了一顶乌黑的骷髅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不过那人听见动静,慢慢地转过头来,一双如闪电般精亮的眸子射向李思忠,吓得他浑身一个哆嗦,差点儿没有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即使这人躺着,他那双眸子也足以射杀人。那种强大的气息,如同身在高位的王者,让人不寒而栗。

“就是这个老头?”那人轻启薄唇,淡淡地飘出这么句话。

“主子,听说他是南陈的国医圣手,一生医治过无数的病人,医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就让他给您看看吧。”

红袍汉子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恳求,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里满是期盼,好似这个老头儿就是他嘴里那位主子的救星一样。

李思忠惊魂未定地喘出一口气来,这才知道床上这位是个病人。

一路上被人给掳掠来,他还以为遇上马贼性命不保了呢?

壮了壮胆子,他慢慢走上前,小心地看了眼那面具男人胸口上碗口大的伤口。

因为伤在心口,所以,那人只把被子盖在了腹部。

伤口看样子有些日子,已经化脓了,发出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儿,要不是屋内的熏香浓郁,几乎令人作呕。

只是伤口中间的箭镞并没有拔掉,牢牢地嵌在肉里,日夜折磨着这个男人。

李思忠细细查看了半天,搓了搓手,嗫嚅着唇,不知该说什么好。

红袍汉子急了,催他道,“主子的伤势你能不能治?”

他粗门大嗓子的,声音跟打雷一样,吓得李思忠浑身一抖,忍不住就往后缩了缩身子。

床上那男人幽幽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发飘,“就别为难他了。”

“不行,爷!这老头可是国医圣手,一生也治过不少的刀伤箭伤,一定能医好您的。”

“你说是不是?”红袍汉子急红了眼,忍不住就踢了李思忠屁股一脚。

李思忠被他给吓得浑身打颤,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这位军爷,老朽行医数十年,治过不少的跌打损伤,可唯独没有伤得这么重的啊!这箭头可是伤在心口旁,要是拔出来,万一,万一……”

他那个“万一”就算没有说出来,红袍汉子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好几天了,找了数十个大夫,都是这么说的。

先前还有几个尝试着想把箭镞给拔出来,可是一动,主子胸口处就猛往外喷血,疼得都晕死过去,吓得大夫也不敢动了。

主子只好这么熬着,一连数日过去,就没有一个大夫能拔出这个箭镞的。

他真的急得束手无策了,要是他能替主子受这份罪,他早就替了。

他一个堂堂的大男人,被李思忠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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