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善找了一颗树靠着,当然避开了早上皇帝跟大臣妻子调情的那颗!
只是一炷香、一个时辰过去……
啪嗒啪嗒!
雨点敲落在叶子上的声音。
甄善脚站得麻了,身影有些晃,雨滴溅落在她的脸上,她神色安静至极,许久,她才抬起手,拭了拭脸上落满的雨水。
雨越下越大,甄善傻傻地抬头看着天际的雨幕,有什么随着雨水在她脸上滑落。
她浑身湿透,已经春天的晚上,还是依旧冷得刺骨。
她抱紧自己的手臂,在雨中打颤,却怎么都不肯挪一下脚步,离开这里。
淅淅沥沥的雨不知下了多久,甄善缓缓蹲下身子,抱着自己蜷缩起来,将脸埋在双膝之间,肩膀轻轻颤抖,冷到骨子里,寒到心底。
只是或许她在期待着像上次一般,那个温暖的港湾会来到她身边,给她依靠,为她遮风挡雨。
“娘娘,娘娘,无尘就在附近,为什么他不肯出来?”
缺儿见着自家娘娘被雨淋得狼狈又寒冷的可怜样子,心疼又着急。
“没有为什么?只是不愿或不能带我离开罢了!”
与她蜷缩着颤抖的可怜不同,甄善的声音理智平静得可怕,似乎她早有预料到了这么一个结果,也冷静地接受了。
缺儿揪着小辫子,又震惊又纠结。
既然如此,那娘娘为什么还要来这受这么大的罪啊?
为何娘娘能脆弱可怜得仿佛没人呵护就活不下去,她真心依恋无尘,却又能理智到这般冷漠呢?
缺儿真的不懂!
它更不懂都是……
不远处一株大树后,站在那,陪着甄善一起淋雨的无尘,他浅色眸子满是疼惜和愧疚,朱砂黯淡,神色痛苦。
既然这么心痛,为什么又不出来,任她一人在雨中从期待到绝望心殇呢?
而她明明知道他在,为什么也当做不知道呢?
啊!
缺儿感觉自己的脑袋就要爆炸了,人类怎么这么复杂?
雨一直下个不停,甄善似乎怎么都不愿离开,她单薄的身躯蜷曲在树下,抱着自己,低着头,漆黑的雨幕中,看不清她的神色。
只是浑身的茫然绝望令不远处的僧袍男子几次脚步微微挪动,却又生生无奈地止住。
雨一直下着!
她在荷花塘的树下淋了一整晚的雨,他就在那陪着她多久。
无尘握着佛珠的手垂落在身侧,另一只手扣在大树上,鲜血淋漓,与他的心一般,这一晚上,破碎不堪!
天际一丝晨光划开了漆黑的夜晚,雨也终于停了。
甄善缓缓抬起头,看着那丝光芒,再也照不进她的心里了。
她脸色惨白如纸,凤眸黯淡无光,如同即将破碎的玻璃娃娃,脆弱、绝望。
在天越来越亮时,她撑着树干缓缓站起来,只是双脚早已麻木。
嘭!
她脚下一个踉跄,摔在草地上的水坑里,与她昨日的期待和情意一般,都狼狈至极。
甄善神色依旧空洞,似乎没感觉自己摔疼一般,慢慢地爬起来,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扶着旁边的树木,一步一步地离开。
国寺前院里传来渺渺佛音,寺中的僧人应该起来做早课了。
甄善听着这诵经声,忽而脚步停下,雪白的脸色划过浓郁的悲哀,她闭了闭眼,一滴泪珠滑到唇边,苦涩至极。
在她悲哀落泪的时候,隐在暗处的无尘嘴角滑下血迹,滴滴心头血,是他这辈子无法抹去的痛苦亏欠。
佛?
呵呵!
……
“小姐,您怎么……”
雀儿刚起床想着怎么应付今天来找小姐的人,禅门突然被推开,她吓了一跳。
却见甄善满身泥泞,狼狈至极地摔了进来。
雀儿大惊,赶紧扶住她。
甄善看着她,苦涩地扯了扯唇瓣,刚想说什么,却再撑不了,晕了过去。
“小姐!”
雀儿急忙扶着她到床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滚烫的温度让她担忧又震惊。
她忍不住拔腿就想去找无尘。
但想起,昨晚自家小姐不就是要跟无尘大师离开吗?
怎么会这样?
可无论如何,这事都不能叫人发现,否则小姐的性命就堪虞了。
雀儿忍着担心和着急,赶紧打了水给甄善清洗一番和换了衣裳,随即她急忙跑出去,得赶快去请无尘师父给小姐看病。
只是雀儿刚出院子,便见到无尘白着脸站在院外,不再如以往那般清尘淡漠,眉眼满是殇。
“无尘大师……”
“她……如何了?”无尘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小姐发着高烧,无尘大师您快去看看吧。”
雀儿这时也顾不得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事情,急忙地说道。
无尘指尖颤了颤,抬步匆忙地走了进去。
床上小脸苍白如雪,眉心紧蹙的脆弱女子叫无尘的心再次被凌迟。
他蹲在床边,伸了伸手,却有些不敢去触碰。
“无尘大师!”
雀儿的声音让无尘回过神,逼自己镇定下来,握住她的手,搭在脉搏上。
“麻烦施主去拿一些冰袋过来,”无尘转眸对雀儿淡淡说道。
“哦,好的。”
在雀儿出去后,无尘去倒了杯水,放在一旁,坐到床沿,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几颗药丸,温柔地喂她吃下。
“咳咳,”药丸入喉,让她干涩的喉咙难受,忍不住轻咳了起来。
无尘赶紧端起水,送到她唇边。
甄善无意识地抿了几口水后,好似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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