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客栈之中,女子依旧毫无生息地躺在床榻之上,她眉头紧锁,吐息极微。
这几日来,景连都不敢合眼,总是不一会儿便要去探探她的鼻息,瞧瞧她手臂上的伤口。所幸她的伤口并未恶化,没有出现回春堂中那些人伤口腐烂溃败之状,青斑也似乎是渐渐地在淡化。
景连将这附近有头有脸的名医都拜访了个遍,终是没有任何收获。殒龙网之毒,江湖之上无人可医,谁又敢顶着风险给他开方抓药呢?也只能每日里,给她灌些人参鸡汤,吊着她一口气,望她能撑到岐门派人前来。
林意姑娘如此面貌,跟那妖女长得一模一样,若是露了脸,必定招来灾祸。如此一来,景连倒也能理解她先前易容扮哑了,心中更是生出了怜惜之意,只觉得她一个小姑娘在这江湖上生活极其不易。
饶是景连选择了一个极其偏小破旧的客栈,平日里出门也是万分警惕,依旧是躲不过九环楼的爪牙。
就在他二人下榻的客栈对面,青衣公子正悠悠地饮着茶,一双俊俏的桃花眼,时不时便透过窗口观察着景连的一举一动。
“八公子,那女子中了殒龙网之毒,竟还能苟延残喘这些天,实在是奇事。”候在青衣公子身旁的侍女锦雀,边说边给他添了些茶水。
公子微眯了眯眼睛,缓缓开口道:“能活得下来,才算是真本事。”
“嗒嗒嗒……”这时,门外响起了叩门声。
锦雀立即上前几步,透过门缝观望了一眼,便打开了房门。几个穿着朴素的布衣男子快步走了进来,一入内,便跪俯在青衣公子跟前。为首的那人低着头,哑声开口道:“我等办事不力,跟丢了张子尧和那妖女,还请八公子责罚。”
青衣公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指节分明的右手轻轻地叩着桌面,未有半句言语。
跪在下方的那几人,此时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低着头,任由后背的冷汗渗透了衣衫。九环楼的这位八公子性情最是怪异,高兴时是眉眼含笑,潇洒风流的翩翩公子;心情不佳,便是手段毒辣,人人惧怕的“活阎王”。
八公子眉头紧皱,半响才开口问道:“你们几个是跟到何处失了那两人的踪迹的?”
“起先,他们二人未出城,我们几个隐匿在酒家、客栈等各处,始终未被发现。可昨夜三更时分,他们竟连夜出了城,我等轻功虽好,但也追不上快马,只远远地瞧着他们向半嵬坡去了。”
“半嵬坡?”
“正是半嵬坡。”
“罢了,我本来也没指望你们这几个废物!”八公子的神色松了开去,不再顾及他们几个,一心盯着眼前的这家客栈。
“还不快走。”锦雀见八公子松了口,赶紧朝那几人使了使眼色,催促他们离开。
半嵬坡,人迹罕至,因着多年荒芜,杂草丛生,常有猛兽出行。江湖有传,那地正是离魂陵那群“恶鬼”的藏身之处。
传言刚起之时,也有不少侠义之士,前往半嵬坡查探,欲意揪出那杀人不眨眼的组织来,以匡正义。可这些人不是就此音讯全无,便是对在那地发生的事情闭口不发一言。如此一来,这个地方渐渐地就无人愿再去了。
“公子认为,那女子和张子尧一同去半嵬坡是为何?”
闻言,青衣公子的眼中顿时神采奕奕,颇有些兴奋地开口道:“本公子还从未见过离魂陵那帮不人不鬼的东西吃瘪呢,真是令人期待啊。”
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啊。锦雀望着自家公子兴致勃勃的神情,无奈地笑了笑。
“对了。那些兵器,请工匠们看了吗?”
锦雀闻言,收起了笑容,认真地答道:“那女子使剑之时,颇为小心,极力避免在其他地方留下剑刃的痕迹,所以基本都是将那些兵器一剑斩断,只留下平整的断口。
所幸,我们的人在赤龙会寻到了一截断鞭,正是栖梧派凤姑手里的喋血鞭。那喋血鞭中掺有精钢细丝,正是在这些精巧之物上,工匠们发现了那刀刃的痕迹。
公子猜得不错,她所使的,正是楼主一直苦苦寻找的那柄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青衣公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随即又颇有些庆幸地开口道:“幸好,我们及时撤去了九环器的布置,未与那女子交手。否则,怕是真真要损了九环器的威名了。”
锦雀踌躇着开口道,“那剑,真的可敌九环器?”
“我不想赌,我们也输不起。”八公子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先前我也认为九环器,坚不可破。可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丁一却能轻易破解九环器的奥秘,甚至从我九环楼中全身而退,那日你也是瞧见了的。”
提到丁一,锦雀的脸色也是变了变,转头望向了不远处的那个客栈。先前一直守着榻上之人的岐门二弟子景连,此刻已是精疲力竭,只得眯了眼,靠在床边上休息。
“倒是个很有趣的丫头,真是可惜了。”八公子满是遗憾地说道,“七姐当日放任她离去,便是想借机寻出她身后那个能解九环器的高人来。怎料到,她竟为了岐门这个莽撞的小子,白白丢了性命。”
他们所在之处,瞧不见躺在榻上的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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