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了。
柳常山怎么也料想不到,堂堂王家二公子,岐门二弟子,真的耍出这市井泼皮的无赖劲,在他长清堂一住便是三日。
那王公子,白日里总是外出寻乐,深夜才归,先前跟在他身边的那个使女倒是许久未见到了。
而这个景连却恰恰相反,日日待在长清堂内,一直伺机和柳晋霖搭话,摆明了不相信他之前那套说辞。
真真是供了两个祖宗在府中,柳常山后悔不迭,但因为自己已事先允诺,现下实在无法开口驱客。
又是一日入夜之时。
林风从外归来,刚踏入大门,便瞧见岐门二弟子气势汹汹地在门口等着他。
“景连公子,可是特意在此处等候在下?”林风上前略一作揖。
景连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开口道:“我如今就跟你开门见山的说了,你也别在这惺惺作态了。”
林风闻言微微一笑:“景公子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只见他忽然收起了不耐之色,四处张望了一下,低声同林风说道:“我知你也不信那柳家公子的荒谬说辞,才会在这长清堂逗留。现下你有什么打算?”
“景公子此言差矣。王某不过是一个外人,怎好插手人家家事。柳公子此言是真是假,又同我有什么干系呢?”
“那你何苦赖在柳家?”
“王某在此地有要务在身,去住客栈不太方便,自然不如就承了柳宗主的好意。”
“你……”景空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拂袖而去。
林风目送他离去后,便收了笑容,快步向后院厢房走去。
他轻推开了房门,只见房内的丁一已是一身夜行衣装扮,一头青丝束起,脸上围了三角巾遮盖。
“怎么?今夜又要去听人墙角?”林风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调笑道。
“这个柳晋霖一定有问题!”
“你都盯了好几日了,也不见有什么收获。怎么就断定人家柳公子撒了谎?”
“你瞧瞧柳家那位夫人对她这个儿子有多么宠溺,慈母多败儿。柳公子一向是个不成器的,哪里有这样的胆识魄力,只身赴险?”丁一翘起了二郎腿,十分不屑地说道。
这几日,丁一夜夜都去盯着那柳家公子,想要探听到他这几日离家的真相。不过除了第一夜,听到柳晋霖跟双亲道出,他离家多日乃是受人蒙骗,独自外出探寻九环榜杀人的消息后,便再无收获。
对于这样的说辞,丁一显然是不信,若不是怕白天出门碰上景连,她恨不得十二个时辰盯着柳晋霖。
林风也只能由着她折腾,左右不过是腆着脸在这长清堂多留几日罢了。
要说这柳晋霖柳公子,也是不易。白日里被景连缠得无法脱身,夜里又被个姑娘时刻紧盯。
忽地,黑夜里传来悠长的箫声,曲调低沉,压得人仿佛透不过气来。
丁一眼睛一亮,还未来得及同林风说上一句话,便急匆匆出了房门。
正准备上塌安睡的柳晋霖,听到了箫声,竟一下子站不稳,直接跌在地上,脸上的肌肉不住的颤抖,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丁一刚出房门便一跃上檐,正打算细细辨认这声音是从何处传来,那箫声便戛然而止。
未寻到奏萧之人,丁一只能如往常一样伏在柳公子的屋顶之上,听着屋内的动静。
此时的柳晋霖,仍跌坐在地上,满脸满身的冷汗。只见他颤抖着将右手伸进自己的里衣,从中取出一物,塞入衣袖之中。随后他便靠着床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似乎是想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柳晋霖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他穿戴整齐,脸色苍白,眼睛中却透露出一丝狠劲。
丁一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男子,和之前那个扶不起的阿斗,截然不同了。她心下不安,也只得紧紧地跟了上去。
只见柳晋霖未唤任何的下人随从,在这漆黑的夜幕里,只身向他双亲的住处一步步走去。
“咚咚咚……咚咚”深夜里的敲门声,令人心悸。
“谁呀?”柳夫人边披上外衣,边问道。
“母亲,是霖儿。”柳晋霖的声音低低地从门外传来。
“霖儿,这么晚还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柳夫人打开房门,看见了儿子一张憔悴不安的脸庞。
“母亲,您一定要救救孩儿。”柳晋霖竟然一下子跪在了门前,声音隐隐带着哭腔。
“这是怎么了?”柳夫人瞧着儿子这样,心疼不已,忙上前扶起他,“外头凉,快进屋里说。”
柳常山此时也是穿了外衣,端坐在了屋中,似乎是早有准备。
知子莫若父,他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德行,他一清二楚。先前的这套说辞,就连那几个外人都不曾相信,更何况是往日里朝夕相处的他们。
瞧着跪在跟前瑟瑟发抖的儿子,柳常山心中也生了些厌恶之意,想他一生英勇,一力创建长清堂,更是四处挑战,方将秘学柳叶飞刀推至九环榜之上。
也正是因为他一心扑在长清堂之上,疏忽了对儿子的管教,不曾想竟被他的母亲惯成这副样子。
武艺不精,行为放荡,但凡遇到丁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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