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县令本是派儿子来打前站,但是见他这么不堪一击,只好站出来,先拿他当炮灰使,以与叶露荷套近乎。
叶露荷对李县令印象很不好,哪怕他装作公正,用一张笑脸对着自己,也不吃他那一套,作揖道:“对不住了大人,小女只是打个比方,以告诉李公子,如果他自己才疏学浅,却老提他当官的爹,只怕被人误解大人您教子无方,会连累您的名声。小女平生最恨不学无术之人,并非针对贵公子一人,请见谅。”
“无碍,你教训得对。”李县令摆出一副不计较的神态,不过言语丝毫不让,“要做我们李家的媳妇也没那么容易,犬子虽然不才,但毕竟是我县令之子,想嫁的姑娘多的是,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
“多谢大人宽容大量,这样小女拒绝了贵公子的求亲就不会诚惶诚恐了。”叶露荷接着他的话茬表明态度。
李县令心里头很不舒服,原本他想叶露荷有些本事,儿子又喜欢,若促成他俩好事并非不可,这样叶露荷教出来的弟子哪怕做了官,也会感恩自己这个老丈人。
假若她接受儿子的求亲,那么自己现在就是来祝福的,顺便送叶轲一个人情,不再逼他交出书院。
既然给她脸不要脸,不肯跟自己的儿子在一起,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他不再搭理叶露荷,转而目光阴冷地盯着叶轲,居高临下的说道:“你已过告老之年,书院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夫子,书院必须立即关停,请即刻清点东西,离开书院!”
叶轲没想到会这么快赶自己走,面露难色:“大人不是说还有两日吗?所以老翁还未做好准备。”
“本官想宽限你,但是律法不容。来人,封院!”李县令喊了一声,立即有八个佩刀衙役出现,凶神恶煞的样子。
李泽炎看不下去了,哪有这种不讲理的县令的!叶家辛辛苦苦刚带着弟子考出乡试前三甲,书院前景一片大好,却突然被他如此对待,那书院将彻底毁了。
“慢,”他站出来,对县太爷说道,“大人,谁说我们龙山书院无夫子,我便是新来的夫子。”
突然冒出一个程咬金,而且还如此之大义凛然,不要说县令和李伟和大为惊讶,连叶轲和叶露荷都没反应过来。
“你是哪里来的?如何证明你有做夫子的资格?”县令严厉地问道。
“小生李享,乃太学肄业的监生,游学在外,于符州偶遇叶小夫子,感佩其才学,受其邀请前来龙山书院讲学一年。”李泽炎从容不迫地回答。
“撒谎!”李伟和跳出来揭露,“我也在符州,怎么从未见过你,更未听叶露荷提及此事?”
叶露荷作证:“大人,李夫子所言未虚。我与他是在乡试揭榜当日贡院外相识。他说有志成为夫子,预找书院做助教以实习教书,我们书院正好需要人手,便诚意相邀。”
“口说无凭,你是否有路引或者太学监生凭证?”县令怀疑地问,觉得这人出现得太偶然。
“有。”李享离京之前,为了隐藏身份又方便拜访学院的夫子,故而制作了一份太学院出具的路引,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李县令看过路引,实在找不出漏洞,无可奈何,暂且退去。
李伟和赶紧跟上,求道:“爹,我想入学。”
李县令瞪了他一眼:“你这个不争气的,恐怕不是为了读书,而是为了缠着叶露荷吧?此女桀骜不驯,绝非佳偶,你没那本事搞定她,就不要自找没趣了!”
李伟和先是嘿嘿地笑,然后收敛吊儿郎当的模样,信誓旦旦地说道:“爹,我是真的想读书。连禹海一那样的笨蛋都能上榜,只要我好好学,一定不会比他差!等将来我得了功名,叶露荷跪在我面前求着娶她我都不屑于理她!”
“好!总算有你爹一成的风范了。”李县令点点头,心想这样也好,让儿子去读书,既可以让他去撞撞狗屎运,还可在龙山书院监视叶露荷的动向,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