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一刻,韩昭昭带着丫鬟珊瑚来了清林院。
京城坐落于越朝北方,临到深秋温度急剧下降,白日的时间越来越短。不过酉时,天空已开始黑了下来。
国公府各处点上了烛火,房檐下的灯笼随着冷风左右摇晃,半尺宽的光晕也随之忽左忽右。
匍一入室内,韩昭昭舒服的呼出口冷气,由着珊瑚替她解开披风,笑着进了内室。
“表妹歇息好了吗?”她边走边问道。
郭嬷嬷听见声音迎了出来,躬身道:“见过三姑娘,我们姑娘已经好了,三姑娘这边请。”
韩昭昭在府中排行第三,遂称为三姑娘。
因国公府未分家,三房子女一道排序。大房韩国公有二子一女,大长公主所出的大公子韩远朝,大夫人小邹氏所出的二公子韩承业和大姑娘韩菲菲。二房有二女一子,二夫人刘氏所出的三姑娘韩昭昭,宠妾白氏所出的四姑娘韩宝珠和三公子韩嘉丰。三房有一儿一女,三夫人赵氏所出的四公子韩承祖和二姑娘韩真真。
韩昭昭点了下头,正要说话突然看到从帷幔后出来的人,霎时睁大了眼。
来人一身绯红色绣云纹并缠枝莲襦裙,外罩一件月白色细笼纱,秀发轻绾,斜簪着一支细腻通润的蝴蝶玉钗,缀着丝丝丹色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她的眼睛又大又亮,看人时只觉波光潋滟,搅动人心,雾蒙蒙水润润的让人心生怜惜。挺直的玉鼻下一张粉润的薄唇,唇上浸润水光,在淡黄的烛光下更显得娇嫩水润。
就这般静静站着,便犹如独自盛放的芍药,媚而不艳,妖而不俗。
“莫不是哪里来的仙人下凡来了,仙人之资,莫过于此吧!”
韩昭昭由衷地拉着池双卿看了又看。
池双卿被她夸的不好意思,白皙的脸颊微红,小声道:“表姐你别打趣我了,要说好看,表姐才是好看呢。”
“啧啧,这小嘴是抹了蜜不成,你表姐我可要找不到北了。”
韩昭昭爽朗一笑,她五官精致大气,一双凤眼灼灼有神,每当笑时就如那盛放的牡丹,耀眼又夺目。
也许是刘家祖上长相便多偏于大气精致,到了池双卿韩昭昭这一辈,姐妹两人俱是容色精致妍丽,面色红润。与时下流行的清秀婉约,纤细病弱的美人大相径庭。
两人说说笑笑,不过一会儿便到了宜兰院。
“卿姐儿昭姐儿快进来,屋里暖和。”
二夫人一手拉一个,亲自给两人松下披风。不过一会儿,丫鬟鱼贯而入,伺候着三人净手,用膳。
晚膳后,三人闲聊了片刻,在池双卿正准备起身告辞时,伺候二夫人的孔嬷嬷带着四个十五六岁的丫鬟走了进来。
二夫人牵着池双卿的手,笑道:“你这次进京带的人手不足,怕是照顾不周。这四人是我院中丫鬟,也是国公府的家生子,你只管用着,若有不顺手的地方告诉我便是。”
跟在孔嬷嬷身后的四名丫鬟也机灵,忙上前跪地道:“见过二夫人,见过姑娘。”
池双卿郑重的点了下头,对着二夫人福了福身,道:“多谢姨母。”
“好孩子,你安心住在府上,剩下的事儿都有姨母呢。”二夫人轻轻拍了拍池双卿的手背,心下怜惜无比。
“姨母!”她眼眶微红,侧过头不想让人看见她此时的脆弱。
二夫人叹息一声,拂过她头顶,道:“天色晚了,你先下去休息,明日我再带你去拜见老太君。”
“好。”
她轻笑着,眉目如画,眼波流转,满室生光,一屋子的丫鬟婆子俱是看呆了过去。
二夫人看着容颜绝美的池双卿又是欣喜又是担忧,有这么一副好相貌自然是好的,可若是个没有本事的人,怎么能保得住她。
回到清林院,夜已深。
银月带着四个丫鬟下去安置,郭嬷嬷伺候着池双卿洗漱沐浴。
“二夫人也不容易。”
郭嬷嬷一边给池双卿松着发髻,一边说道。“听说是韩二爷自己求的外放,还将宠妾都带了去,独独留下二夫人和三姑娘呢。”
“嬷嬷之前可听说过这位韩二爷?”
“倒不曾多闻。”郭嬷嬷执起玉梳,从头顶轻轻梳到尾,“老奴还在京城时,这位韩二爷便名声不显,只听人说似是颇为木讷老实。后面......就去了绥丰县,京城的事儿更是难以打听。”
木讷老实么......
她目光恍惚的望着铜镜中的身影,半响才道:“嬷嬷闲时多打听一下国公府的事儿,不拘是什么,总不要犯了忌讳才是。”
“姑娘放心,老奴明白。”
放下玉梳,她伺候着池双卿上了床,仔仔细细的捏好被角。
晨光熹微,银月领着两个丫鬟端着热水走来,她推开门,小心的撩开床幔。
“姑娘,已经卯时一刻了,您还要去给二夫人请安呢。”
池双卿皱了皱眉,扯起柔软细滑的锦被盖到头顶,哼哼唧唧的不愿起床。
“姑娘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银月心下微急,一咬牙俯身连人带被子抱了起来,“今日还要去给老太君请安,姑娘您快醒醒啊!”
老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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