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儿胡同的池府中,气氛格外诡异。
池双卿和母亲坐在左边,对面坐着池老爷,池双沅和王姨娘三人。
她低垂着眼,手上端着茶盏,不说话,余光不时瞥过对面三人,注意到池老爷得意中夹着着急切的神情,内心摇头。
目光从王姨娘身上晃过,最终落到池双沅身上。
她穿了一件银白色绣雏菊宽袖襦裙,衣襟和下摆处绣着滚边云纹,头上斜插这一枚浅蓝色珠花步摇,步摇缀着米粒大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摇晃。
她面色泛白,眼底浮着淡淡疲惫,让她本就单薄的身体看起来越发孱弱,再配上她含情脉脉的双眼,无比惹人怜惜。
可惜,对面坐着的两人早就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怜惜,是不可能怜惜的!
池老爷轻咳一声,打破沉默,捻着胡须努力找着话题:“晋哥儿呢,是不是还在府里疯玩。文哥儿已经入了清河书院的蒙学,蒙学里的夫子还夸赞他聪明好学呢。”
池夫人眼皮颤了下,捏着绣帕的手咻然一紧,面上带着冷笑。
池双卿看了母亲一眼,随后轻哼道:“哦,那就恭喜父亲得偿所愿了。”
“我与你说这些,不是想向你们炫耀什么,而是提醒你们,晋哥儿那边也该早做打算。他脑子反应慢,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好,我和你娘年龄也大了,以后照顾晋哥儿的事还是要靠文哥儿。若是文哥儿有出息了,晋哥儿也能过的更好,卿姐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池老爷状似无意说道,只不过这似提点又似威胁的话,让两人齐齐黑了脸。
池双卿呵呵一笑,语气说不出的奇怪。
“靠他们?我还想要让晋哥儿长命百岁呢,我这点小小愿望爹都要极力破坏,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们的亲爹!我再给你们说一次,晋哥儿以后有我,不用靠一些不相干的人。”
“你、你敢和我说话的!真是没大没小!”
“你要是听不惯,可以离开。”
“你......”池老爷气急,正要破口大骂,突然感觉袖子被王姨娘拉了拉,立即清醒过来。压抑着怒气,到底没有说出不好的话来。
池双卿眼神平静,突然问道:“之前我娘提出的析产别居,你考虑的如何?”
“不可能!你们想都别想!”池老爷一口拒绝。
端王纳妾那日,因太后突然薨逝,池夫人没找到开口的机会,回府后,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就让身边的嬷嬷去见了池老爷,顺便将她要析产别居的想法告诉他们。
池老爷本就担心还在端王府的二女儿,又听池夫人来析产别居,气的眼前发黑,恶狠狠地将传话的嬷嬷打了出去。
如今再听到她们提起,池老爷脸色无比难看,看向池夫人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怨恨。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想着这些小事,你们能不能学学沅姐儿,眼界放大一点,别整天盯着这点儿蝇头小利。”
“我们盯着你什么了?反正你现在和我娘也是分开住,析产别居不是更好?”池双卿心下冷哼。
对面三人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池老爷不自在的动了动屁股,开口道:“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
她眉间迅速拢上一层失望,随后淡淡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还有事,爹你们什么时候走,我好让人送你们出去。”
又想赶他们走!
池老爷心底不忿,但想到二女儿说的事,身上刚刚聚起的气势瞬间一散,无力地靠在梨花椅上,“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过卿姐儿你这脾气该好好收收了,难道你嫁了人后,还敢这么对你公公婆婆!”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她小声地嘟囔一句,随后撇了下嘴,问道:“你们到底走不走啊?我可没这么多时间搭理你们。”
池老爷磨了磨牙,好歹将嘴边怒火压了下去。他运了口气,努力表现出一副和善慈祥的模样,“我们当然会走,不过走之前,有件事还要和你说呢,只要答应,我们立马就走,绝对不再来烦你。”
“那你不要说了,我不会答应的。”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你就急着拒绝,你放心,是好事。”池老爷这下是真诚实意笑了,“端王殿下你知道吧,圣上最宠最看重的皇子,为了他,圣上可是下旨训斥了明王和安王。”
“我们都是一家人,有好事自然不会忘了你,你现在就去给祯郡王说,让他支持端王,只要端王登基,绝对少不了他的好处,怎么样,这是好事吧。”
好事个屁!
池双卿忍不住爆粗口,目光滑过一脸期待的池双沅,眼神暗了暗。
她不说话,对面三人慢慢紧张起来,池双沅咬了咬唇,开口道:“大姐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池双卿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池双沅小小地吸了口气,突然站起身,郑重地对着池双卿行了一礼,语气充满歉意说道:“若我之前有惹你生气的地方,还请大姐多多见谅,因为出身问题,我一直特别自卑,所以有时候可能说话伤了大姐你的心,以后我一定会多多注意,再不会惹大姐你生气了。”
这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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