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姓余。”面前的人很爽朗地笑了笑,“余青冉。”
福利院收养的小孩并不一定都有亲生父母留下的名字,社区会按照年份排行给他们起两个字的小名,等到分化之后换新身份证离开福利院,才加上完整的名字。
而在这期间如果能够被领养,许多就会直接冠上收养家庭的姓氏。
“青哥。”沈榭笑了一下,还是用以前的称呼喊他。
余青冉被领养家庭带走的时候他们都还很小。沈榭刚到福利院的时候状态并不是很好,已经知事的小孩骤然面临家庭变故,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对身边的事物都会产生不信任的抗拒。
当时是对方硬是把他从房间挖出来,又带着他熟悉了社区的生态环境,最后到了分别的那天,他还扯着青哥的衣角在房间里红着眼睛糯糯地哭。
说福利院的孩子都是兄弟姐妹可能有些假,但这声“哥”并不是虚言。
如今十几年过去,当年躲在房间里的漂亮小孩也已经变成漂亮的青年,眉眼温和笑容诚挚,让人甚至有一瞬间的错觉。
好像那些幼年时发生在他身上的变故真的都已经被抹去,每一个人都在向阳生长。
两个人又交换了一些分别以来的讯息,当年领养余青冉的是一对Beta夫妇,对方之后的生活轨迹就好像每一个平凡家庭的孩子,前几年大学毕业进了一家建筑设计院,假日就会来性别之家做兼职。
“最近在催我找对象。”余青冉笑起来,“我分化之后他们就开始焦虑,生理知识课程都翻出来重学一遍。”
沈榭也跟着笑,又提了一些当年分开之后的事情,看得出余青冉现在的生活并不窘迫。
这几乎是福利院的孩子被领养之后能拥有的最好结局,他是由衷地为这位儿时的朋友感到高兴。
只有被问到自己时沈榭犹豫了一下,他现在的状态不太好概括,说是金主和情人的关系,又有些难以开口,一方面是叶沉其实从来没有这么说过,另一方面是他自己也不愿意这么去说,但其他说法听起来就更缥缈。
最后还是挑了一些不重要的说了。他直到离开社区的年纪也没有被领养,提到念书打工的始末也是另一种经历。
眼看话题还在大学生活延续,建筑和沈榭念的艺术专业相似又不同,他们之间也有很多东西可以聊。
然而下一秒对方吸了吸鼻子:“不对,你变成Oga了啊?等等,你结婚了?”
余青冉是很真情实感地在诧异,大概出门工作的Oga确实不多,如果这个人又是自己多年未见的童年玩伴,这种心情就更加上一层奇异的欣慰。
沈榭也跟着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可能是身上有叶沉的味道。
他和余青冉上一次分开的时候都还很小,当然也就没有这些方面的很多困扰。
可是什么叫“变成Oga”……沈榭有些无奈地笑。算算时间最近好像也快到日子了,他从第一次意外发情以来信息素水平就不是很稳定,每个月到那几天就容易不知不觉逸散出来一点。
平时在家里习惯了身边沾染双方的气息,大概出门的时候就也没有觉察。
余青冉见状,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一个人出门在外,防护措施还是要做好。”
又问他:“阻隔贴有吗?”
没有……沈榭后知后觉地有些赧然,大庭广众散发信息素,往严重了说几乎可以算得上骚扰行为了。
“沿着走廊到底,Oga卫生间门口有免费的应急贴。”余青冉很好心地给他指路,“不过毕竟效果不太好,还是赶紧回家让你的Alpha处理一下才是。”
Alpha的临时标记可以盖过Oga腺体散发的味道,这样当Oga走在路上时,哪怕身上带着信息素,也相当于在警示周围的人“这个O已经/即将和一个Alpha完成配对”。
然而沈榭身上的味道只是从环境中沾染到的,自然没有这个功能,这时两种信息素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反而是白兰花的味道更鲜明一点,无怪乎对方可以轻易辨认出来。
“谢谢。”沈榭诚恳地道谢,然后赶紧转身往走廊尽头走过去。
阻隔贴这种东西他过去很少用,看着掉出来的小包装还有些好奇地研究了一下,然后才揭开来往后颈上贴。
性别之家的公益设施还是帮了大忙,不过也确实应该注意一下出门之前的准备措施了。
和外界脱节太久,这种细节上的疏漏还是显露出来。沈榭处理完腺体又顺便洗了把脸,抬起头看镜子的时候忍不住对自己笑了笑。
镜子里的Oga年轻,秀丽,眼神湿润而光芒生动,还是最好的年纪。
以后就不会再这样疏忽了。
自己也可以和别人一样拥有一份工作,可以和很多其他人打交道,可以从叶沉的庇护下向外面的世界走出第一步。
出来的时候余青冉还在外面,见到他说要交换微信。沈榭找到自己的名片递给他,对方一边扫码一边笑:“你怎么连个朋友圈也不发,完咯今天走出这扇门我们就继续音信无。”
青哥说话一直这样,他们这样的孩子当然各自有各自的保护色,有时候甚至领养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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