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豫有点头疼,他本来刚想说,既然一定要去,那就早点走,晚上赶回市里住。
“爸,豫儿不是这个意思。您说要在大伯家住,要是他们家有地方,那自然是好的。”陶豫的母亲颜笛说话了。
她是龙港颜家的长女,平日里也帮着丈夫打理生意,为人极是八面玲珑,此时见丈夫儿子都遭了公公的责备,便开口转圜。
“但是阿益也打听过了,大伯家人口多,房子却并不大,住不下咱们这么多人。过去吃个团圆饭就罢了,要是偏要住一晚,怕是要给大伯添麻烦了。”
她这么说,就似乎很有道理。无论是陶豫,还是他大哥陶德和二姐陶朱,都将眼睛投到了陶好哲身上。
“这些事,不用你们操心。一天净想这些有的没的,说起来就是怪我给你们宠坏了,一个个的就没人能吃得了苦!”
陶好哲拉下了脸,带头上了车。这车是早就找好了的,一共四辆陆虎,排得整整齐齐地上了高速。
他在车上闭上了眼睛,回想起当年他看过的那样东西来。
希望这次回去,它还好好地放在那里。更希望,他的这些后辈之中,能有人有这个福分,担得起那件物事。
豫儿,你应该可以吧?这是爷爷能送你的最贵重的一份礼物了!
靠山村依山而建,有三百余户人家,虽然算不上贫困,但也没有发展起来。
虽是如此,也有不少人家日子过得殷实一些,在村里盖起了两三层的小楼。
陶乐的爷爷家虽然没盖楼,但在大伯的资助下,去年刚刚翻新重建,将左边三叔家的院子并在一起,合成了一趟五间青瓦房,外加一个两百多平米的院子,地方也并不算小。
院门大开着,陶乐一家进去,就见到里面已经热闹得很。
三叔三婶和大姑,正在厨下生火炒菜,院子里架起了两张大圆桌,上面已经摆了不少菜:
萝卜干猪头肉,辣子鸡,红烧鸡枞,白参蒸鸡蛋,鲜菌炒火腿.
光看这菜色,比过年也不差多少了,一时间满院都是柴火气与饭菜香。
进了堂屋,就见到了久违的大伯一家。
他们上午就到了,正在屋里陪着爷爷说话。
陶乐乖巧地走过去挨个儿问了好,就被满脸喜色的爷爷喊了过去。
“哎哟,爷爷的开心果来啦?快过来坐,让爷爷看看我们的陶大夫,是不是累瘦啦?”
陶乐就笑眯眯地坐到了炕边坐下来。
“爷爷,您怎么都已经知道了,人家还想要当作惊喜亲口告诉您呢!”
在慈爱的爷爷面前,陶乐瞬间变小了十岁也不止。
“哈哈哈,那爷爷先装着不知道,让乐乐自己再跟我说一回啊?”爷爷笑得特别开心。
在下首坐着的大堂姐陶涵也笑了,起身坐到了陶乐身边。
“乐乐,到底有什么好事,跟姐姐也说一说呗?”
“也没什么,就是工作算是有了着落了。”陶乐说道。
“这事我也听说了,恭喜你啊,现在一院可是难进得很呢,能考进去,那是真厉害,没丢咱们陶家的脸!”
“谢谢涵姐。”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陶乐很喜欢这位性子爽利的大堂姐。
上一辈子,根本就没有找回二叔公这件事,而且这个中秋,她也一直在友爱医院各种加班,没时间跟着家人回来。
一旁坐着的大伯陶行止也发话了:“乐乐,你进了一院,也算是正式找着工作了,大伯很为你高兴。”
他这么一说,一旁坐着的大妈立即从包里拎出一个塞得鼓鼓的大红包,递到了陶乐的手上:
“你大伯的心意,快收着吧。”
“这个,不用啊,大伯,心意我领了,这钱就”
“行谦,咱们久不走动,孩子都生份了不是?”大伯佯作不满地说道。
陶行谦没说话,上方坐的老爷子先发话了。
“你大伯给你的,就快点收起来。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长者赐,不可辞!”
话说到这里,陶乐就顺手接过了红包,又道了谢。
这么厚的大红包,足足有一万元了,大伯对自己,也还是一如既往地疼爱。
爷爷、大伯和父亲,很快讲起了当年的故事,感慨悕嘘不已。这中间,也少不得提到好不容易找到的二叔公,家都对他们的到来,都充满了期待。
他们讲得热烈,大堂姐陶涵就和陶乐悄悄聊起了天。
“乐乐,你进一院,一个月工资有多少啊?”
“这个,我现在还是规培期间,应该有三千左右吧?”
“这么少?”陶涵大吃一惊:“医生不应该是高收入人群吗?”
陶乐就给她简单讲了一下时下的规培制度,这三年内,其实并不算是一院的正式员工,工资里还有一部分,是规培基地出的。
“要三年这么久,还得经常加班,就赚这么点钱?”她看看陶乐那张不施脂粉的脸,又看看她怀里抱着的肥猫,忽然就有点担忧起来:
“别看平时我和你联系的不多,但是到底是姐妹,心里是记挂的。”
“你们学医,本来就比别人多一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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