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竹百无聊奈地躺在桥栏上,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根狗尾巴草刁嘴里,摇晃着二郎腿,好不惬意。
“你就不怕从桥栏上掉下去,直接落到十八层地狱里喂火龙。”孟婆守在咕噜噜直冒泡泡的汤锅旁边,虽然知道瑾竹不可能掉下去,还是忍不住出声说道。
“我倒是想掉下去,这十八层地狱也不收啊,凭我这么好的魂魄,就算下去了,地火都会为我而灭。”瑾竹一点也不担心,毕竟整个地府他只能待在奈何桥上。
“你是想表达你自己太水,不可靠吗?”孟婆用勺子无聊地搅拌着汤锅,想要将刚刚放进去的那颗小红豆找出来。
“唉!”瑾竹唉声叹气,“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最近都没来个有趣的魂魄让我解解闷。话本子也翻完了,实在无事可做啊。”
艄公划水的声音响起,瑾竹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坐了起来。双手合十,“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今天来的是个有故事的。”
“神叨叨地做什么,怎么学上凡人求神拜佛那一套了?哪有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天天都等着你去发现。”孟婆终究在那一大锅汤里找到了小红豆,放入嘴里,满足地笑容挂脸上。
瑾竹正想着反驳几句,但是看着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孟婆,忍住了。在盈盈磷火的微光中,孟婆举手投足中少了些老态龙钟,隐隐透露着一丝少女的气息。瑾竹揉了揉眼睛,忍不住自嘲,在这鬼地方呆久了,都出现幻觉了。
不多时,瑾竹就见一人举着幡布走上奈何桥。“快看孟婆,这回怎么还来了个带武器的。”
孟婆也转过来看着那新魂,嗤笑,“没文化,真可怕。哪里是什么武器,没看上面写的是问卜算卦吗,就一算命的,有什么可大惊小怪。”
“你说那算命的会不会用他们的专业术语来忽悠我俩?”瑾竹言语中透露着兴奋和期待。“我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像,就是印堂有点发黑,最近应该是有血光之灾!”瑾竹将神算子学得唯妙唯俏。
噗呲。孟婆被瑾竹逗笑,“就你这样,估计是没人会找你算命的,你和神算子之间还差了一对王八胡子。”
“那也不一定,像我这么英俊潇洒,威武雄壮……”瑾竹还没有夸完自己,就见那算命先生站在不远处,用拇指和食指捏着他那王八胡子上下捋动。
“公子,我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像,就是印堂有点发黑,想来应该是有血光之灾!”
瑾竹还未说完的话卡在嗓子眼上,化作无声的感叹,入戏要不要这么深!“那敢问先生怎么称呼啊?可有什么化解之法?”
“人称疯半仙儿。既然你都已经在这里了,有化解之法也是白瞎。”拍了拍看着有些瘦弱的身板,疯半仙儿自豪地答道。
“得,这名字还挺贴切。那敢问疯半仙儿,您算到自己会怎么死的了吗?”瑾竹饶有兴趣。
“这个嘛,没有。有句古话叫医者不自医,换到我们这一行来说就是算命的不算自己的命。而且十个算命的,就有九个不得好死,知道为什么吗?”那疯半仙儿神神秘秘,端着高深的模样。
“不知道。”孟婆和瑾竹还真不知这其中的秘密。“这其中还有什么说道?”
“学问大着呢,不过我给你们说这么多干嘛。就算我知道的再多,终归不知道如何逃脱这幽冥地府。”那疯半仙儿泄了气。
“神仙都还有羽化的时候,妖魔也有陨落的那一天,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规律,何必纠结。”孟婆开解道。
“唉,也怪我托大,以为凭借自己的本事能躲得过妖魔鬼怪,结果呢,英年早逝。”疯半仙儿那一脸懊悔和惋惜的样子将瑾竹给逗笑了。
“瞧这你这脸上的皱纹,怎么看也算不上英年早逝吧,最多也就是没有别人寿岁长。”瑾竹看着疯半仙儿那面容,怎么也得有个五六十了,还英年,都可以算老年了。
那疯半仙旁若无人地坐在凳子上,将幡放在桌子上,把自己的故事讲给孟婆和瑾竹。
这疯半仙儿原本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少爷,在父母的庇佑之下度过了优渥而愉快的童年,后来家里遭了难才沦为叫花子。原以为就这么浑浑噩噩乞讨一辈子,不曾想他遇到了转机。
那年大旱,疯半仙儿以前还能乞讨些食物果腹,现在却是颗粒都难以得到。恰逢边疆大乱,朝廷大兴兵马。为了安置越来越多的流民和填补兵卒,朝廷将这些无家可归之人抓了壮丁。
这半仙儿住的地方有一座招摇山,据说山上时常凶兽出没,是以鲜少有人敢踏足。加之即使大旱,别的地方寸草不生,那招摇山上也是郁郁葱葱,处处透露着诡异,更加没人敢去那个地方了。
作为一个文文弱弱的叫花子,战场不是好去处,除了拖后腿,就是送命。为了躲避官兵,疯半仙跑到了招摇山的脚下,虽不敢上山,但是避开官兵还是可以的。
火辣辣的太阳,晒得疯半仙头昏脑胀,睁不开眼,只得找个大石洞遮阴。待到休息一会,眼睛才能看清楚东西。疯半仙总觉得不算深的石洞里有呼吸的声音,转眼一看,一只小野兽趴在那里,一动不动。闻着那股子血腥味,疯半仙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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