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下我们吧!这儿我熟路,我和姐姐躲起来谁也找不着,这样跟你一道走,累了你,也辛苦了我们。”
林子中,一个身穿店小二服饰的高瘦男子,他一手揽着一个姑娘在林中片刻不敢停留的疾驰,刚刚这道声音便是来自其中一个姑娘,她已经看出了孙青霞一夜赶路下来的疲惫。
这个开口的姑娘名唤小颜,是他在不文山水患时救下的女孩,后来又从“天狼剑”手中抢救了出来,长的颇为清秀可爱,而且颇为机灵,这点从她当夜发生提醒孙青霞暗箭时便已经看出。
另一个少女名唤小沛,本不是不文山一带人,只是昨夜恰巧随父兄到了不文溪,却无端遭遇了无妄之灾,父兄尽皆遇难,自己也险些受辱。
孙青霞闻言,便立即反对道:“你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把你们扔在这里置诸不理。”
小颜立即脆声道:“我们可以躲起来!他们要抓的是你,又不是我们!”
“仇小街的可怕之处是在于他的眼力可看透一切,如果那姓任的家伙就是‘鹤立霜田竹叶三’任怨的话,这个人的鼻子则比猎狗还灵。如果真要赶来,你们躲不过去的。”
孙青霞说到这里,毫不客气道:“他们能杀掉‘一文溪’的乡民,就断不会放过你们。若给仇小街抓着还好,但若落在叫天王手下的手里,或给那任劳任怨逮着,那你就会后悔说过这种话了。”
小颜听了,眨着一双灵灵的眼,忍不住问:“那么多高手追杀你一个,你逃得了么?要是逃不掉,还逃来做什么?”
孙青霞冷哼道:“我天天有人追杀我、缉捕我,我三十几岁了,也给人追杀了近三十年,到今天还没死。”
这时,一声尖啸传来,声音就像山魈的怪笑一般。
孙青霞听了,顿足嗟道:“哎,他来得好快,来不及了!”
他脸上满是遗恨,遥望向对面山坡,山坡上多有石灰岩组成的,嶙峋怪石,但坡上却光秃秃的,就算偶有树木,亦多枯桠,且长得并不高壮,可能是因长年北风刮削之故吧,难得见出几片绿叶茂枝。
小沛脸色苍白的指着对面一块荒田上,惨然道:“有人。”
只见荒田之上,有羽翼略为变灰的白鹭立在牛的骸骨、人的断肢上,在这片死气沉沉的大地上却站着两个人,那两人都仰着首朝着三人这个方向眺望。
老的垂头丧气、发白须灰、困目如睡,他弓着背,趴在地上,好像正奄奄一息。
少的斯文、好眉、姣貌、亲善,伫立于霜田,清风徐来,白衣袅动,就像一只欲飞又止的白鹤。
孙青霞心中一声暗叹,他没见过这两个人,但他听说过这两人的事,听到的已太多。
任劳、任怨二人,是江湖上、也是六扇门里最心狠手辣的两个人,而年轻的那个尤胜年长的十百倍。
他们曾杀一个人,杀了足足四十一天,连那个人的至亲都再也认不出他是谁,更不知道那居然是一个“人”,可是这“人”偏偏没断气,还继续“活着”受苦。
他们有一次对一位忠臣烈士屈打成招,用了五十二种刑法,连朱月明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刑总在场观察,居然发现有超过七成的刑具他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连想像都想像不到的。
这一老一少向以活剥人皮为乐,而且以用刑为好,任何英雄好汉,落到这两人手上,唯一希望是:有机会自尽。
可惜的是,他们总让你有机会亲睹一块块的吞食啃嚼自己和亲人的肉和骨头,但却决不让你有晕死过去的机会。
这是两个相当可怕的人物,就算是朝中的大官也不欲得罪这种人,所以多方结纳,刻意奉迎,使这两个没有正式官衔的人,却比朝廷上有正式名位俸禄的文武百官还威风。
他只叹道:“若是逃不出了,你们两人宁可自尽,也万不可落入他们二人之手,否则生不如死。”
他说完,便唱着歌朝着那二人飘去,他唱歌的声音很好听,乍听明是三分刚劲,细聆却蕴有七分忧伤。
他在哀歌中带着侠烈的英风,所以觉得他的声音特别多情;在高歌里流露着无限神伤,是以份外感受他的心志自有一股郁郁不得志的壮怀激烈。
小颜和小沛二人正疑惑间,只听孙青霞歌声一止,回头向二人柔声道:“你们跟我走,只有更险,亦是负累,我把他们引开,你们找到机会就走。”
话音落下,他又哼起了那首歌,歌声清凉,且带着微微的忧伤。
他的歌欲断欲续,似风中的雨,雨中的落花,落花也有温柔的远志。
小沛看的一时有些痴了,怔怔的看着那道背影渐行渐远,朝着未知的结果而去。
孙青霞一边唱一边逍遥自在的走下十八星山,一路洒然的走上荒田,又一直飘然的走向那一老一少。
然后他竟礼仪周全的向那像白鹭和老虎的一老一少的打招呼、拱手:“是刑部双任?”
老者说:“我是任劳。”
年少的说:“我是任怨。”
孙青霞道:“白鹤冲天是为了飞翔,老虎行于雪地是为了觅食,两位不远千里而来,是为了抓我吧?”
任劳咧开了嘴,露出了两排黄牙:“既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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