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楞子一家哭的哭,怒的怒,怨的怨,一片凄凄惨惨的景象。
这儿香桃说来也不是一般女子,她心想着,都说石大娘的女儿败坏德行。可人家至少能想方设法使得自己的日子红火起来,又没偷没抢没杀人放火,怎么就遭那么多人的非议呢。
再说那“妇德”是个什么东西,渴了不顶水,饿了不顶饥,烈日不防晒,严冬不抗寒。眼看着家里米缸见了底儿,现在也没野菜可挖着吃,难不成要饿死吗?
想了半天,自己又给自己开脱:
“我也不过出去串个门子而已,也算不上多大的罪过吧,又没跟男人眉来眼去。”
想到了男人,羞臊的红了脸。马上嘴里道:
“呸,呸,呸,一个姑娘家乱想什么呢。”
趁她爹不在家便拿了个包袱,偷偷出了门往石大娘家里去。
辛亏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走到石家栅栏门前,踌躇半天不敢进。
“谁在我家门口探头探脑的?”石子儿正在院子里劈柴,见一女子站门前半天也不进便问。
香桃见一个半大的小子,知道是石家的儿子,她鼓足勇气问道:
“你姐姐在家吗?”
司徒媗听到了,从屋子走出,到门口把香桃让进了屋里,两个人先客气了一番。
“妹妹这布匹颜色花样真好看,是怎么染出来的。”
香桃看着房间里一块儿蓝底白花儿的布好奇的问道。
“我这布是先织成,后染色的。”司徒媗答。
普通家庭织布一般都是先把棉麻线浸入染缸中,一定时辰后拿出来晾晒,等部干后才拿去织布。只是这样织的过程中织成花样很是麻烦。
如果直接素线织布,成品了后把布匹再进行染色。那样浸染出来的布又色彩单调,没有花样。
“原来妹妹家里备有印染的模子啊。”香桃羡慕的说。那印染的模子只有大的染织作坊才有,这小姑娘也真有本事,也不知道哪弄来。香桃心里这样想着。
“哪有什么印染的模子啊,香桃姐姐,我告诉你吧。我这种染布法叫做绞缬也叫扎染,就是把布匹打成结或者针线缝起来,染的时候使得部分地方着不了色,就形成了好看得花样。”
香桃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染发,越发惊异了。
“其实这才算什么,有扎染的好手,可以把一块布染成许多繁复的花样呢。甚至还可以染成正在跳舞的妙龄女子,或者漫天飞舞的蒲公英。”司徒媗道。
“原来染布也有这么多学问呢,媗妹妹可以教我吗?”香桃试探着问道。
“当然可以了,不怕姐姐笑话,我虽然会纺线染布织布,却对刺绣女工等一窍不通。我教姐姐织染,姐姐教我刺绣女工,这岂不是非常完美的事情。”
两人相谈甚欢,满屋子欢声笑语。
石子儿在外面听到了自言自语道:
“哼,面对着我的时候一副随时要教训人的脸孔,对外人就又说又笑,姐姐妹妹的那么亲切。也不曾听她喊过我半句哥哥,整天烂石子儿碎石子儿的喊我。”
香桃忽然想起自己今天来是有事相求的,其实司徒媗也看见了她腕上挎着得小包袱,只是不好直接相问怕唐突了她,于是决定先等她开口。
香桃不好意思的说:
“我家里是什么情况,村里人也知道。既然来了,也只得厚着脸皮求媗妹妹了。”
“看姐姐说什么话,我们也是极投缘的。姐姐有什么话就尽管吩咐吧,妹妹但凡能帮的到的绝不辜负。”
香桃这才打开包袱让司徒媗看,里面是一些绣花的手绢子,红黄蓝相间的一丈布,经过刺绣的头巾等等。
“呀!这帕子绣的真好看!”司徒媗拿起那绣着燕子春归的手绢赞叹道。
她前世尽被嫡母逼着纺织了,哪里有空学刺绣。本来刺绣女工是上至贵族下至平民,每个女子都要学的。她嫡母厌恶她,故意要把她养成什么都不会的蠢物。而且那纺织也是农家妇女才做的伙计,谁知道她嫡母的恶意被她变成了吃饭的本事。
“刚还说让姐姐教我刺绣,姐姐就拿这么好看的东西来羞臊我。”司徒媗开玩笑道。
“我哪里敢啊。”香桃差点儿当了真。
“我知道了妹妹的意思了,你放心,你爹那边我去说去!”司徒媗跟她说。
“什么?你去跟我爹说?”香桃大吃一惊。虽说司徒媗年龄尚小,对这男女之防上还没有那么严格的要求。但是让一个尚在闺中的女子去说服一个陌生的中年大汉,这也太惊世骇俗了。
“我认识你爹,去年秋天在我家花生地上。要不是你爹仗义执言,上前打了来财几拳,我爹还不知道要挨那来财多少巴掌呢。”司徒媗道。
“姐姐的东西先放下,我会让我爹去拿到集市上货卖的。放心吧,就说这布是我织的,花儿是我绣的。反正外人不知道我不会绣花儿。”司徒媗笑笑,到炕头枕头底下拿出一袋钱,大约有四五十钱的样子。
她交给香桃说:
“这些个钱你先拿去,等东西货卖了我再给你补上。”
香桃打开一看,忙说:
“哪就值这么多了,妹妹给我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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